大伯斜靠着墙,敲了敲烟斗,拍着大腿,笑道:你大娘知你今儿回,老早的就烧好菜了,嘿!大晌午的就赶我去给你那屋烧上炉子!
窦刻跟大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大都是些日常琐事,贺加珏坐在一旁有些无聊,瞥了窦刻一眼,心里起了点坏心思。
他不着痕迹地靠近了几分,伸出小指轻轻刮蹭了下窦刻垂在炕上的右手手心。
窦刻说话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后捉住了贺加珏捣乱的手指。
窦家大娘是个手巧能干的直爽女人,这晚的饭菜都是她做的,不过听她说,窦大伯也参与了其中一项环节剥蒜。
大娘是当玩笑话说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抱怨,大伯也笑,嘬了口酒,洋洋得意道:那烧鸡还是我去买的。
得得得,买个烧鸡就显着你了!大娘说笑着,把两个鸡腿分给了窦刻和贺加珏,别光看,快吃不准剩下,路上也跑了一天了,吃完就去休息
这是贺加珏第一次在炕上吃饭,小方桌坐在土炕的中央,满当当的饭菜摆满了一桌子,四个人盘腿围着坐,边吃边聊一些琐事,温馨而融洽。
大娘不停的给他夹菜,可他的胃口确实装不下这么多食物,几番阻止后,眼前的小碗又冒了尖。
这种程度,硬着头皮往肚里塞,他也吃不下了,只好在两位长辈没注意的空隙里,曲脚踢了踢窦刻的腿。
窦刻侧头将将看了他一眼,似乎是马上捕捉到了眼神中的那份请求,抽走了他眼前的饭碗,替换成了一杯热水。
窦刻跟大伯大娘讲话用的都是乡音,贺加珏听了一耳朵听不明白,慢慢地整个人都靠在窦刻身上,昏昏欲睡
他是被窦刻背回隔壁屋的,屁股挨到炕了才稍有清醒,搂着窦刻脖子嘟囔着还没有洗澡。
窦刻半趴在炕上,将人压在身下,轻声商讨道:家里洗澡不方便,今天不洗了成不?
不行,洗了澡才干干净净。贺加珏微微皱着眉,表情透漏着几分委屈。
你现在就香喷喷的。窦刻这晚喝了不少白酒,喝得面目发红,眼中带光。
贺加珏扬了扬眉毛,哼了一句:真的?
千真万确。
我不信,除非你亲亲我。
贺加珏耍赖一般,就是不松手,窦刻溺了半壶酒的目光落到对方脸上,呼吸愈发潮热。
没过一会儿,他两根手指捏住了贺加珏的下巴,稍稍抬高,珍重地用鼻尖去蹭对方的鼻头,缓慢下落,交换濡湿的唇舌。
浓浓的白酒味儿散开在两人的舌尖,火热的口腔中蒸腾着烈酒,让人逐渐迷了神智。
窦刻用结实的大腿抵开贺加珏的双腿,跪在其中,而贺加珏也很配合地屈起双腿,夹住了对方的腰腹。
热烘烘的大手钻进了宽松的毛衣里,尽情爱抚着柔滑的肌肤,口舌间愈加激烈的交锋,从唇缝响起了水渍声以及几声低喘。
一双大手牢牢地握住细软的窄腰,跨间的腰带也不知何时被解开了。
窦刻猛然错开头,稍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在贺加珏不解的眼神中,吻了一下他红彤彤的眼皮,沉声道:今晚不做,这里隔音太差,上次那晚之后大娘问过我半夜里是不是跑耗子。
贺加珏:
两人用热毛巾擦过了身子,都钻进热乎的被窝里,炕还是硬,但贺加珏没心思在意这个。
欲求不满的他在被窝里准确地摸索到那处支楞了好久的大家伙,隔着一层内裤握在手里,抬头舔了下窦刻的嘴唇,在他耳边吹气:想要
不行。窦刻喉头滚动,可瞧着贺加珏眼珠子咕噜转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思。
果不其然,刚抬手去拉下电灯线,贺加珏就一骨碌地钻进了被窝里。
贴身的四角内裤被突然扒了下来,呼吸和柔软循序渐进的靠近。
黑夜中,只剩下了窦刻压抑的低喘,咬牙扬起的头颅,以及因重呼吸而不停鼓动的胸腔
第38章 危机
大伯大娘赶集卖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们通常在清晨去县农贸市场提货,偶尔也会收村里各家种的蔬菜,统一起来拉到集上去卖。
贺加珏说自己还没见过赶集的场景。
大娘笑呵着跟他讲:五天一回轮,等轮到咱这儿,让小刻儿载你去逛逛,集上啥都卖!
从来到这里,贺加珏还真成了休假,每日公鸡啼叫时醒,跟着窦刻去村子里跑完步,在村口买炸糕,水煎包,豆腐脑,小米粥变着花样的早餐。
回来后有时写写生,有时就窝在炕上看电视。
每日的傍晚时分,窦刻还会带他去镇上的澡堂洗澡,澡堂老板对他俩印象很深。
因为大冬天的多数人都选择泡大汤池,唯独这俩人洗单间,而且还是天天都来
看起来更白净那个小卷毛甚至还问过他能不能办vip卡,每天给单独留出一间单间。
老板他在镇上开了二十年澡堂子,还是头一次听到什么v什么p卡的说法,不过他还是承诺了每天给留单间。
毕竟人家给的实在太多了!
这段时间流感盛行,反反复复地惹人烦,包括窦家大娘在内的很多人都中了招。
贺加珏每次洗完澡,红着脸热腾腾地穿上衣服,紧接着身上又被裹上了一层厚袄,大棉帽子迎头盖上,连路都瞧不着了。
窦刻着实有点把人照顾的过分了,每次来洗澡都揣着瓶酒精,进去前先消毒,搞得贺加珏也抱怨:小题大做了喔!
但窦刻不听劝,每次都照旧。
睡觉前还要喝姜汤是贺加珏最不情愿的,可窦刻说他体质太差了,要是中了流感,很能折腾人。
贺加珏每次被辣的斯哈叫,喝完后拽着窦刻衣领讨亲,接吻的时候猛吸对方的舌尖,妄想把所有姜味儿都传过去。
窦刻倒是每次都很顺从。
晚上什么都不做是不可能的,两个人都憋不过三天时间,贺加珏每次被弄得想出声呻吟时,就狠喘着小声问:要不今晚屋里跑跑老鼠?
窦刻翘着嘴角笑,却一言不发,胯部猛地撞击,低头嘴对嘴将小耗子叫堵了回去。
清晨时。
窦刻和大伯一起去农贸市场提货,时间太早,贺加珏眼睛都睁不开,不然他肯定也得跟了去。
大娘感冒还没好利索,在家里休息,跟几个老姐们儿坐在炕上边唠边嗑瓜子。
贺加珏今天也终于明白了这屋子是有多不隔音。
他穿得像个球,坐在天井角落,面前是画架画纸,纸张上是画了一半的大榕树。
一墙之隔,女人们高昂尖利的嗓音穿透了窗户,爬上墙,窜进他的耳朵里。
咋着,恁家窦刻还没听着动静?
一个问完,另一个又接上。
年纪也不小了吧,他这岁数搁咱这儿,二胎都能打酱油了!
窦家大娘语气中带着积分无奈:哎呀他自个不想找,咱劝不着,不关心这个
那是他没尝着女人的好,要我说你得主动安排他见人,真好上了发生点什么事,说不定还不走了呢!女人笑了几声,再给你生个大胖孙子带!
大娘嘁了一声,不认同道:小刻儿出去是赚钱的,他在外面过得好,回这破地方作甚么!人要往高处走!
那也得讨老婆生娃娃吧,一把年纪了打光棍子就是往高处走啦?一位婶子并不认同大娘的话,嘴皮子翻动,话跟机关枪子儿一样密,老姐姐你听我的,恁家窦刻性子沉闷,你给他找个贤惠的女人,一中和,说不定就有变化啦!
贺加珏默默握紧了手中的画笔。
那婶子边嗑瓜子,边说道:恁们知道路口那家贩手机的吧,他家闺女就生的好,那小脸,白里透着红,胖乎的,会做饭会照顾人,配恁家窦刻,不亏!
瓜子壳裂开的声响让贺加珏觉得胆战心惊,他贴着墙根,想要听清楚大娘的回复。
哎呦这个我管不了,咱不操心这个,看孩子自己的意愿
听到这儿,他松了口气,可心里却还是堵着东西似地,干脆画都不画了,都扔在天井里,自己跑回炕上躺着了。
贺加珏脑袋里控制不住的瞎寻思,闷闷不乐地在心里跟别人作比较。
洗衣做饭照顾人他都不会,生孩子他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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