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钱,他可以给窦刻雇是个保姆,伺候他洗衣做饭,但是生孩子不行。
窦刻不能跟别人生孩子,窦刻跟他又生不出孩子,这搞得贺加珏就可纠结了。
窦刻回来看到墙角没收起的画架和完成了一半的画时还感到几分奇怪,贺加珏一向很宝贝他的这些画具。
进屋后,看到贺加珏那副把我有心事几个大字写在脸上的神情,窦刻很难猜不出什么来。
可这一晚怎么问,贺加珏都是一副面对逼良为娼而大义凌然的模样,嘴巴闭得可紧实,身体上也缠得更紧。
隔天,贺加珏听见大娘说要带窦刻去见个人,还故意要支开他时,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要带窦刻去见谁,顿时就跟霜打茄子似的。
窦刻一眼就瞧出了他的不对劲,便小声询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见他还是不说,窦刻肚子里也有团火,必须要去会一会,看究竟是什么事儿让小孩儿愁成这幅模样。
吃过了早饭,大娘大伯带着窦刻出门了。
被交代了好好在家呆着的贺加珏,坐在实木硬沙发上,剥着沙糖桔,觉得是时候证明下自己了。
第一步,洗菜,切菜。
这套动作虽然磕磕绊绊,但怎么说也是完成了。
第二步,烧火,做饭。
他坐在矮马扎上,盯着黑黢黢的洞儿以及堆在一旁的秸秆儿,束手无措。
这里是大锅烧菜,煤气都没有,更别说是烧天然气了。
贺加珏试着点燃秸秆丢进去,又添了几块柴,细微的火苗直接灭了。
他不认输地重复了几次,不止是失败了,还被浓烈的柴火味儿呛得直咳嗽。
坐在锅炉前不知折腾了多久,直到大门传来响动,他都没能点上火。
贺加珏听到声响,噌得一下站了起来,屋子里被他搞得乌烟瘴气的,一时间更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天娘来,这是咋的了!大娘惊呼着跑进了屋,窦刻紧跟其后。
贺加珏搓了搓手,站在屋子中央,灰头土脸地耷拉着脑袋,一副手足无措地模样,有些滑稽。
门开着,寒风窜进来,也带来了新鲜的空气。
窦刻上前把人从头到脚检查了个遍,确定他没受伤后才松了口气。
我,就是想试着做饭贺加珏喃喃道。
大娘低头巧了眼炉口,有些哭笑不得道:你这种烧法把房子点着了这柴火也烧不着啊!
大娘,我领他回去洗洗脸换身衣裳窦刻说道。
嗳,赶紧去洗洗。大娘忙着开窗通风,语重心长道:小孩玩火,是要尿炕的
第39章 捞点
白底红纹的脸盆中冒着腾腾的雾气。
贺加珏挽起衣袖,半鞠着腰,撩起一波波水痕,喃喃道:抱歉,给你丢脸了
没人笑话你。窦刻走过来,拿起一旁悬挂的毛巾,帮他将脸上的水渍擦去。
柔和的面料擦拭过肌肤,贺加珏睁眼,看向窦刻,意有所指地问道:你今天见到了吗?
见什么?窦刻露出了几分困惑的神情。
贺加珏嘴巴张阖,有些焦急,皱巴着脸好一会儿,抬手拽住了窦刻的衣服:相亲对象啊,你今天见的相亲对象,你得拒绝!
相亲对象?窦刻叉腰,侧了侧头。
贺加珏的视线瞥向别处,别扭道:就大娘没带你去见谁吗?
窦刻摇头,解释:我们去了趟医院,大娘的二哥做活儿扎伤了脚,她怕你要跟去了会买很多东西,不让我告诉你。
这样啊。贺加珏突然松了口气。
好像跟我提了嘴谁家的闺女,我没注意听。窦刻抬手拨了拨贺加珏蜷起来的刘海儿,半哄半叹道:就因为这种小事儿闹别扭啊?
贺加珏瞥他一眼,嘟囔道:这还叫小事儿?你万一去见了呢,万一你们看对眼了呢,那我该怎么办呢?
我又不会生小孩儿,万一你去找别人生小孩儿呢窦刻你想要小孩儿吗?
窦刻不知何时岔开腿坐到了炕沿儿上,他揉捏着贺加珏的手,微微笑着,不厌其烦地听着对方念。
不想,都不想。他等贺加珏一股脑儿的把话都问完后,很认真地回复道,有你就足够了。
贺加珏心里悬着的那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耳朵泛着红,嘴角也控制不住的漫上笑意,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丢人,低头就扎进了窦刻的怀抱里去。
窦刻侧头亲了亲他脖颈间的软肉,用唇齿裹住,嘬出一个个暧昧的印记,最后嘴唇贴着发烫的肌肤,哑声道:吃完饭你睡会儿,大娘要回娘家两天,我
你也要去吗?贺加珏从窦刻怀中探出头来。
大伯陪大娘去,我送他们先去县医院。窦刻揉捏着贺加珏的后腰,又补充道:你睡醒我就回来了。
清晨时飘了点雨丝,空气也变得冷冽了起来。
现下的天际还有些灰蒙蒙,是让人昏昏欲睡的天气。
中午大娘烧了猪肉白菜炖粉条子,蒸了几个芋头蘸白糖吃。
还专门用铝锅给贺加珏煎了几个白面锅贴。
锅底只刷了一层薄油,煎出来的锅贴饼子表面白胖,饼底呈现金黄状态,脆生不油腻,嚼起来有嚼劲儿,还有麦香的甜。
贺加珏每日吃吃喝喝过得舒坦,只是要除了上厕所以及洗澡这种硬性问题。
来这儿这么多天了,窦家人对他都不薄,他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便想着出钱给改造卫生间。
只是他一直没找到机会找窦刻好好谈谈。
傍晚时,两人照旧去镇上澡堂。
洗完澡裹得厚厚实实出来时,老板正依着柜台,边嗑瓜子边看墙壁悬挂着的电视机。
收了单间钥匙,老板活动了两步脚,笑眯眯道:这每天都过来洗,身上还有灰搓啊?
没灰搓也要天天洗!贺加珏压了压盖住了嘴巴的围巾,对待洗澡问题很坚定。
那不得把皮儿搓踆了!
洗完要涂身体乳
电吹风在身后呜呜的响,贺加珏跟老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着窦刻拿了东西出来。
啥叫身体乳?
用来保湿
老板将瓜子皮扔进燃得正旺的火炉子里,嘁了一声,道:忒,还挺讲究。
天色趋暗,腾起了雾。
窦刻掌着方向盘,开得很慢。
贺加珏瞧了他两眼,把想要出钱改造卫生间的事儿告诉了他。
车内气温高,前窗上起了层雾气,窦刻直起身,拿起抹布,擦拭眼前的玻璃。
贺加珏还挺怕他会多想,又跟着解释道:大伯大娘也上了年纪了,像这种茅厕也存在安全隐患,还有洗澡多不方便啊,大娘上次流感不就是出来洗澡冻着了么
嗯,其实我也早有这个想法了。窦刻目视前方,指尖敲了敲方向盘,不止厕所,我是想给家里重新装修,也联系了几个弟兄,得年后三月,手头宽裕点再开始。
还差多少,我补上。贺加珏道。
窦刻侧头一眼,沉声道:不能要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