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年在柏林呆了有小半年,临近国内新年了才返家。
临走的时候直接把房子里的所有电器以及他购置的家居用具,全都送给了接下来要居住的租户。
但现在他与以前大不相同了,他体验过乡村生活,也从窦刻身上看到了赚钱的苦涩,以及那份稀有珍贵的归属感。
他没有一天不想念和窦刻在一起的时光,日日归心似箭,恨不得展不参加了,朋友也不见了,立刻跑路回国。
相隔七个时区,一方是白天,一方是黑夜。
贺加珏清楚窦刻工作忙,从他眼底的乌色加重也能看出他最近工作上的压力不小。
所以贺加珏每次都将视频通话时间控制在四十分钟,不想要剥削一丝一点属于窦刻的睡眠时间。
窦刻盯着手机屏幕上贺加珏的面容,问到最多次的就是有没有好好吃饭,以及那边天气如何。
算算日子,等贺加珏回来时差不多要入冬月了。
那是往年窦刻返乡的日子,忙了一整年,就盼着年根儿的这一个月小长假。
贺加珏回来的那天,D市是个冷晴天。
厚重的乌云四处散开,终于显出了多日不见的太阳,虽然不暖,却足够亮堂。
冷冽的空气猛然间窜进人们的鼻腔,直酸得眼眶底一片湿润。
D市的秋季短暂到可以完全忽略,等绒衣厚裤都换上了,便意味着冬天真的到了。
窦刻的五菱宏光几乎要迷失在机场的停车场内,转了三四圈,才找到一个空车位。
航站楼里人进人出,出口也早已站了好多人,一波乘客走的差不多了,才隐约看见贺加珏的身影。
只见他推了个大号行李箱,身穿短款羽绒面包服,鼓鼓囊囊的有些可爱。
人瘦了许多,头发也长了许多,堆在衣服高领内,显得毛茸茸的。
他也很快在人群中搜寻到了窦刻的身影,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一路小跑着跳到了窦刻身上。
随后腰间环上了一双大手,脚底离地几秒后又落下,彼此的所有思念都融进了这个拥抱当中。
欢迎回来。
机场里人来人往,对两人来说,并不适合更进一步的亲密动作。
窦刻松开手后顺势摸过贺加珏的后背,抚了抚他的肩膀,接过行李箱,问道:怎么瘦了。
别框我啦,一日三餐都照常吃,要真瘦了只能说明外面的饭菜不养人。贺加珏被窦刻半拥在怀里,抬起头笑了笑。
窦刻用指腹揉了揉贺加珏发凉发红的耳廓,帮他捂热一边耳朵,往停车场走去。
去我哪儿吧,让齐帅早买好菜了。
贺加珏点头:也好,我那里都一个多月没住人了,得请个阿姨打扫下卫生再回去。
不用。窦刻将行李箱放进后车厢,关上车门,说:我每周都去清理两次。
两人对视了片刻,都似乎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点东西,一言不发地上车关门。
紧接着,劈头盖脸的热吻就迎了上来,微凉的嘴唇碰撞在一起,在牙齿与舌尖的挑逗厮磨下,愈发灼热。
窦刻的一双大手托着贺加珏的脸侧,粗粝的厚茧指腹摩挲着滑嫩的肌肤,渐渐地耳根也漫上了红晕。
贺加珏贴在窦刻身上的右手也下意识地握紧,将皮质的外套按出了痕迹。
喉间传出几声压抑的喘息,他挠着窦刻身前的布料,连鼻头都红润了起来。
他们是被外面拐弯而晃过来的私家车前照灯打断了亲热,不然还不知道要亲多久呢。
贺加珏喘着粗气,靠在座椅上傻笑了一会儿,拉过安全带扣紧,推了下还在咂摸味儿的窦刻,走啦,回家!
齐帅不是个靠谱的人,到了市场里基本见啥拿啥,还不如年纪比他小许多的小学徒懂事。
小学徒拿着窦刻给他们的纸条走在前头,一样一样的挑,齐帅跟在后头充当苦力,离开时,两只手都拎得满满当当。
回家后,两人分配工作,洗菜切菜,小学徒把耗时间的肉先给炖上,剩下的就等窦刻回来做了。
屋子里的火炉燃得正旺,炉上坐着一口大锅,隐约地飘出掺了料的肉香。
两人跪趴在靠窗的沙发背上,窗台上的收音机里正播放着武林外传,小学徒听的仔细。
齐帅则戳了戳升了雾气的玻璃,指着院子里停着的那辆四个圈,嘟囔道:窦哥要是开这辆车去,早该回来了,偏不听
两束前照灯光照进了院子里,他拍着沙发背跳起来,蹬上棉拖鞋,边跑去开大门,边喊道:开饭啦开饭啦!
这天准备的菜品几乎都是贺加珏爱吃的,经过长时间炖煮的玉米山药排骨汤香醇清甜,肋骨排被炖的软烂,很容易就脱了骨。
杭椒炒鸡蛋,炒合菜,干炒辣子鸡虽说都是一些家常菜,但不同的人做,烧出来的味道也会有所差别。
几个人围着火炉铁锅,火势很猛,火候并不好掌握,但窦刻却用起来十分得心应手。
他将铁锅时而端起,时而归位,用了一个小时,就炒完了所有的的菜。
看着齐帅撬开几瓶酒,贺加珏眼疾手快地拿走了自己的杯子,摇头道:我喝热水就行。
齐帅噗呵一声,刚想要挠他,就被窦刻薅着裤腰带按到了马扎上。
一个警告的眼神,瞬间老实了下来。
哥,明儿我先把小辉送火车站去。齐帅跟窦刻碰了碰被,打了个酒嗝,然后我就直接开车回村了。
窦刻压了下他的酒杯,嗯,明天还开车,今天别喝多了。
不打紧不打紧,这才几两酒!
坐在一旁的贺加珏听着两人的对话,很快寻思了过啦,齐帅和小学徒明天都要返乡了。
他有些疑惑地问窦刻:你不回去吗?
窦刻摇摇头。
被扣了酒杯的齐帅倒笑开了,贱嗖嗖道:他不走是想在这儿多陪陪你呗,哎呦这些日子你可把我们窦哥给想毁了!
窦刻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
贺加珏也跟着笑了,过了一会撇过头,悄悄和窦刻说: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也好久没见大伯大娘了!
第36章 回乡
刚回国,贺加珏时差还没倒过来。
不想打扰到窦刻的睡眠,他便安静地窝在对方怀里,待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后,仔细地打量起窦刻熟睡的脸。
手指虚空着从额头一直往下挪,在略过鼻峰时又抬高了几分,尽量的不碰触到。
窦刻的呼吸沉稳,紧闭的双唇瞧上去要比白天软许多,贺加珏没控制住心里的那点小贪欲,小心翼翼的用指腹按到上面,摩挲了两下。
本以为不会被抓包,可就在刚要伸回手的那刻,窦刻仰起头,轻轻咬住他的指尖。
贺加珏小声惊呼,迅速将自己的手指抽了回来,而窦刻连眼睛都没睁,翻过身来,贴在贺加珏腰上的手也顺势钻进了睡衣里去。
抚摸着平滑的脊背,在脊梁骨节处一点点地往上揉捏,贺加珏有些痒意,忍不住嘤咛一声。
睡不着?
两人靠的很近,窦刻炽盛的鼻息尽数喷洒在贺加珏的面部,一枚亲吻印在了他的眼皮上。
贺加珏仿佛一只被摸顺了毛的猫,自动就靠了上去,大腿贴着大腿,胳膊环着有力腰腹。
在窦刻的安抚下,他很快完全放松了下来,在窦刻的怀中逐渐睡了过去。
翌日晌午。
齐帅驱车将小学徒送去了火车站,不想自个回去当电灯泡,就随便在外头找了间网吧泡了一天。
二楼卧室,贺加珏悠悠转醒。
暖气很旺,烘的屋子里格外热乎,贺加珏伸了个懒腰,爬起来去洗漱。
卫生间大概是这栋二层小楼唯一贴了瓷砖的房间了,空间说不上大,但要比窦刻当初住出租屋时的情况好太多。
洗手池的排水管子并没有直接通向地下,而是选择了用桶来接废水,旁边墙上挂着个舀子,应该是用来舀水冲厕所的。
马桶后的墙壁上贴了张打印出来的A4纸,上面写着【齐帅小便不冲厕所/不揭马桶圈/乱呲尿等不文明行为,发现一次罚款2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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