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就是吓住她!贺加珏往炕上一躺,拉着窦刻要再睡个回笼觉,再说了,戏还没完呢?
太阳晒屁股了,贺加珏翻了个身醒了。
手机里来了好几条短信,他忽略掉贺正雄派人发的那些骚扰短信,从中一眼瞧到了陈盛发的。
「老弟,别忘了中午十一点准时举行入会仪式,诚信欢迎你的加入,全能者会永远保佑你!」
贺加珏对此嗤之以鼻,恐怕永远等不到咯。
他抻了个懒腰,下炕出门就看到贺加珏正在晒台上欻欻欻的晒小麦。
日照太强,贺加珏没想上去。
看到窦刻突然停下了动作,朝着东边的方向望去,贺加珏才低头看了眼时间,猜到应该是警察出手了。
贺加珏抬手遮挡阳光,眼睛微眯,对窦刻说:走,戏要看完。
他们两人到场时,陈盛家已经被各路看戏的村民给包围了。
看着树杈子上还坐了两个成年人,贺加珏嘴角一僵,没忍住吐槽道:这没必要吧
不多一会儿,警察压着一众人走了出来,打头阵的便是陈盛。
只见他耷拉着头,视线在四周横扫,看到贺加珏的身影后,面如菜色,一下子就都明白了。
他挣扎着,恨不得挣脱警察的束缚,冲着贺加珏就骂:你个骗子!@*&#
后面再说了什么贺加珏都听不见了,因为窦刻转过身挡住了他的同时,伸手盖住了他的耳朵。
陈盛等人很快被警察扭送到车上,只留下了几位民警,下午在村里开大会普及邪教的防范知识。
噫,警察来的也巧,他们一帮子人都在陈家开会呢,听说是人赃俱获,搜出好几摞邪教宣传册子来!大娘搅了搅碗里的粥,庆幸道:幸亏他那时候来发小卡片咱没信呢
真是活该!大伯饮一口酒,做最后总结,为这一天画下完美句号。
小麦晒了三天已近完全晒透,看天是要下雨,上午时便赶紧装袋捆扎,等收粮贩子来全部拉走。
这一天,也是两人在乡下的最后一天了。
农活忙完了,窦刻也该回城打工了。
只是这越临近出行,心里头就越空落落的。
他总是有种在和贺加珏偷着时间谈恋爱的感觉,生怕那天突然有人叫醒他,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梦。
窗外的雨声由浅到重,由疏到密。
农村的雨天总是带着一股特有的土气以及青草味,蛐蛐也叫的使人忧心。
两人在乡下平静地度过了最后一个夜晚。
等天一亮,便要起程赶路了。
下过一场雨后,早间的温度稍降,天却还有些阴沉,偶尔响起几声闷雷,不知何时再来上一场雨。
县城里的汽车站。
不是节假日,倒也是清闲。
安检员大叔在桌后打着瞌睡,偌大的候车区,只有零星几人。
贺加珏没有身份证,需要去柜台处办理临时的。
可就在这时候,大门处却穿来几声嘈杂的脚步,窦刻跟贺加珏相视一眼,都认出了领头人就是当初在别墅里跟窦刻搭话的黑衣人。
贺加珏拽住窦刻的胳膊,小声问道:怎么办?
到了这时候,窦刻也恍然明白过来。
时不时萦在心头的不安和患得患失,都在暗示他这一天的到来,他们的时间是偷来的,短暂地幸福也是偷来的。
这几天的农村生活说白了可能只是贺加珏璀璨人生中的新奇体验,回到他自己的生活当中,他应该是那个不愁吃喝的天才画家。
窦刻给不了他优渥的生活环境,给不了他强大的金钱支撑。
残存的那点理智逼着窦刻选择放手。
或许,最开始的心软收留,就是个美丽的错误。
贺加珏看着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窦刻,眼睛里闪过泪光,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意思,要放弃吗?
这么聪明的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他只是不愿意相信,才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
那群人很快就发现了两人,并朝这边跑了过来。
贺少,请跟我们回家吧!
贺加珏知道那都是贺正雄的手下,并不会伤害自己,干脆连眼神都没给,只是执拗地盯着窦刻,等一个答复。
窦刻因过度用力咬牙而使脸颊变了形,可蹙起的眉毛平展开来,他说:是。
随着一阵脚步响起,贺加珏头也不回地走了。
窗口里滑出一张身份证,一张汽车票
你们是私奔被抓了么售票小姑娘脸上露出几分不忍的神情,又小声安慰道:你们已经很勇敢了。
谢谢。
窦刻过了安检,坐在冰凉的椅子上。
耳边是安检大叔拿着喇叭播报:下雨路上堵车了,去d市的车延误半小时到啊大家耐心等待!
随着轰隆一声响雷,大雨如注。
到底是天公不作美,闹得人心里直难受。
第27章 擦肩
几经波折,窦刻在傍晚终于到达了出租房。
齐帅得了消息,提着几瓶啤酒,到楼下菜馆子里打包了几个菜就跑了上来。
开门闯入时,窦刻正在收拾行李箱。
见到屋子里只有他一人,齐帅还愣了几秒,面带惑色,问道:那小孩儿没跟你回来?
窦刻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垂眸片刻,随即将贺加珏的连带他的衣服一股脑塞进了衣橱。
往桌上摆好了酒菜,齐帅赶紧招呼坐下吃饭。
好似是瞧出了窦刻有心事,乐于侃大山的齐帅今天也话都少了,只陪着对方一杯杯的灌酒。
哥,心情不好啊?齐帅过了许久才试探着问出来,是家里有啥情况?逼婚?缺钱?
别瞎想。
那你这是咋的了,你肯定是有心事,啥事你跟兄弟我说,别老憋心里头,这人老憋着迟早就憋坏
话还没说完呢,就忽然被窦刻给打断了:我打算从公司出来单干。
齐帅抬头:啊?
好家伙,这也太突然了吧。
咋回事啊这是,窦哥?
窦刻抻了下右腿,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烟盒,嘴里咬着烟嘴,漫不经心道:想多赚点钱。
瞅着齐帅一脸发愣的模样,窦刻踢了他小腿一脚,将一根烟朝他扔了过去。
齐帅下意识接住,含在嘴里,凑近打上火,猛吸了一口,说道:哥你想好了就成,我跟着你干!
不急,我先探探路。
窦刻果然说到做到,很快就跟包工头提了想要单干的想法。
包工头倒是没有异词,就跟早料想到了似的,拍着窦刻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刚来时我就说是块好料子,照你现在的技术,早能收好几个徒了,搁这儿就是屈才。
窦刻从进城来就跟着这位老板,手巧活细,做活儿态度认真,不偷懒动歪心思。
这么多年了,包工头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出去了也好好干,有什么困难就跟哥说,有空再一块儿哈酒!
在毒热的七月八月,窦刻的生意虽有曲折,但也取得了初步发展。
九月份时,齐帅过来了他这边儿,还带来个刚成年的小孩儿,窦刻收了他做学徒。
他们搬离了老居民区,但依旧在郊区租了栋二层毛坯楼房。
窦刻活儿细手艺好,再加上能吃苦,名声打出去了,一个月的档期都排满了。
他偶尔会收几样老古董,翻新后再重新进行售卖,大大小小的机器逐渐购置完备,一楼也成了工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