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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行砚在汉月身上挂了一路,此刻觉得浑身都难受,尤其胸前最是不舒服。他擡眼幽怨地瞪着对方,却见对方只是止不住地发笑。
“裴敬淮。”乔行砚趴在汉月身上,此刻声音也被压得闷闷的。
“嗯,我在。”裴归渡没个正经道。
“愣着做什麽,抱我下来。”乔行砚看着对方张开的手催促道,偏偏自己迟迟不张开双臂,只嗔怪道,“压得我难受。”
裴归渡见状隐去笑意,即便眼中还能瞧见那欢喜的意味,他又上前一步将人抱了下来。
乔行砚的腿麻了,是以双脚落地的那刻险些没站稳,好在对方又及时搂住了他。
乔行砚借着对方的力缓了缓,片刻后终于站直了身子,他回头看去,却见对方竟将他带来了乔府。
乔行砚有些疑惑地回看对方,却见那人只是点了点头,不以为意道:“你阿姐不是要回蕲川麽,不进去收拾点东西?”
“可……”
“皇帝免了乔氏一族的死罪,并将乔府大院重新归还你们。”裴归渡只报喜。
“当真?”乔行砚半信半疑道,却是没打算将后半句问出来。
“嗯。”裴归渡颔首,温声到,“当真。进去看看?”
“好。”
封条落下,大门吱呀作响,裴归渡跟着乔行砚的脚步来到了后院。他先是去了乔怀衷与林秋娘的屋子,在里面待了许久,也看了许久,像是在回顾什麽故事一般,却什麽东西都没有拿出来。
只又去乔婉的房中取了一些衣物首饰,即便最后那些东西全部落到了裴归渡的手中。
裴归渡像个行走的储物盒一般,乔行砚想带走什麽,便往他怀里塞什麽,直至快要塞不下时,他才终于来到了自己的屋子。
裴归渡看起来比屋子的主人还要在意这间屋子的布局,他环视一圈,甚至还在对方榻上坐了一会儿,才终于被对方喊了出去。
裴归渡应声而来,却见对方站在妆奁前,手中拿着的是一个玉镯。他走进看了看,青底祥云纹,有些眼熟。
“这是你姑母给我的。”乔行砚道,“确切地说,是你姑母给我们兄妹三人的,也不记得何时将它放在这儿了。”
裴归渡看着那玉镯,没有说话。
乔行砚不喜欢戴玉镯,他觉着压得手难受,尤其睡觉时,是以拿起片刻又重新放下了,他不打算将这东西带出去。
“带上吧。”裴归渡看向对方放下的玉镯,又道,“带上吧,这个玉镯。”
“嗯?”乔行砚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打量一番对方的神情,道,“什麽意思?”
“你先前同我说这玉镯的时候我没反应过来,我也是现下才想起来,姑母给你阿姐这玉镯的时候,我似乎也在一旁。”裴归渡道。
“似乎?”乔行砚不认为这是一个可以模棱两可的答案。
“姑母觉着你阿姐蕙质兰心,便想到了我与安平郡王皆未成婚。但安平郡王年纪还未到,姑母便优先考虑了在场的我,是以才将那玉镯送给了你阿姐。”裴归渡越说越心虚,“可我已然与你在一处,又怎可能与你阿姐扯上关系,加之当时忙着处理文书,便随口叫姑母给你们兄妹三人都送上一只。你阿姐同意了,姑母这才临时又取了两只玉镯来。”
乔行砚听完又低头看了看匣子里的玉镯,不知为何,忽然觉着有些好笑,却又很难言说这种好笑算什麽。兴许是裴归渡一边处理文书一边应付红颜好笑,又或许是这红颜是他阿姐好笑,可最有可能的却是,兰妃竟不知自己的侄儿是断袖,还劳心劳力为其牵姻缘。
裴归渡怀中抱了一堆东西,是以此刻也只是用手指指了指那玉镯,道:“临舟,带上吧,那可是我亲自选的玉镯。虽不及母亲送的那只,到底也是姑母的心意。”
乔行砚打量对方的神情,最终还是妥协,将那只玉镯一并带走了。
两日后,乔行砚先将乔婉与兰若一行人送出城,又重新回了镇远将军府确认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才準备上马车离开京都,前往平州。
路边叫卖声不止,乔行砚却是对此处无甚留恋,他一脚将要踏上马车,却突闻一声呼喊——他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张恒。
“临舟!等等!”张恒掀开马车上的轿帘,一边催促车夫加快速度,一边喊着让对方等他。
乔行砚没再上马车,只回看一眼牵着汉月的裴归渡,与之眼神示意之后便往张恒来的方向走。
张恒忽而跳下马车,急匆匆便朝他跑来,半点反应都不给便一把抱住了对方。
乔行砚被扑了个踉跄,与此同时裴归渡沖上前两步,却又被对方预想到了一般,朝后摆摆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