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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归渡见状没再继续往前,只是面色略显不佳。
“临舟,你怎麽要走了也不同我说一声。”张恒情绪略显激动,但好在没有真的哭出来,只是抱怨道,“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可担心你了,但是每次来这儿看你都会被守卫给挡住,他们都不让我去看你。”
乔行砚不语,他竟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件事,想来是刘元青一事引得裴归渡重视,便连带着也不信任张恒了吧。
“子修兄,你先松开,勒得我喘不过气来了。”乔行砚道。
“哦哦哦。”闻言张恒连忙松开对方,却不等对方反应,又急忙道,“我此行除了要来送你一程,主要还是要同你说一件事。”
乔行砚忽而正色道:“何事?”
“此事是我父亲要我来说的。”张恒正色道,“先前父亲没发现其中的不对劲,也是近期万相楼一案牵扯出来了许多背后之人,一直到邓平康在刑部被打得半身不遂时,他才突然想到。这邓平康,曾经也该是治理江城水患的一员。”
乔行砚蹙眉,此事他从未听顾询提及过。
“只不过那时陛下将父亲与三殿下一同留在泰恒殿,说要听听他们的意见。父亲起初建议工部侍郎同他一道而行,到底是工部的,一年前又曾去过江城,了解那儿的堤坝修建情况,处理起来方便许多。可陛下却说让大理寺卿邓平康一道前往,理由没细说,只说是太子的意见。但说是这般说,陛下最后却同意了三殿下的意见,理由却是,你与小裴将军有私交,而小裴将军与江城最大商贾自幼时便是好友,若是带你去,可以借商贾之力修建堤坝,不费国库一毫一厘。”
乔行砚沉下脸色,心道果真如此。
张恒见对方变了脸色,便以为是在责怪他为何今日才说此事,是以慌忙解释道:“父亲起初并不理解三殿下的意思,因为他也没听你父亲说过裴氏与乔氏有往来,是以当时只当是自己理解错了,那只是三殿下随口编的一个理由罢了。一直到你……你们的事情为世人所知,父亲才终于意识到,那时三殿下就是有意将此消息透露出来的,引得皇帝怀疑。是以父亲要我一定要来提醒你们一句,小心三殿下,他不似表面看的那般光明磊落。”
乔行砚听明白了,他点了点头,沉声道:“知道了,多谢,还有张尚书,代我向他问好。”
张恒闻言无奈笑了笑,道:“已经不是张尚书了,父亲因江城堤坝一事被革职,如今都还只能在府中待着——但我会代你向他问好的!也希望你……你们,一路顺风!”
乔行砚抿唇一笑,道:“好。”
“对了,我若是往后得了空,可以去找你吗?”张恒道,“只是文来大抵是来不了了,他现在也没去听国师讲课了,也不同我一块儿出来玩,只每天待在府中,闭门不出,每次找他都说要在家中温习课业。”
乔行砚到底还是没有给对方彻底解毒,只将解药交给了徐妈妈,暗地里派人定时送去,时间久些再将彻底的解药给他。若没有这多年的交情,他兴许还会让对方死个痛快,可偏偏他们相交多年,偏偏他们见死不救。
“来礼州吧。”乔行砚道,“虽然,我不一定一直都会在那儿。但在平州战乱平定之后,你可以去礼州寻我,那时我便也可做一回东道主了。”
张恒闻言瞥了一眼对方身后不耐烦站着的裴归渡,笑了笑,看向乔行砚,道:“好,那我就在京中,静候你们凯旋的消息!”
乔行砚笑道:“好。”
出了城门后,裴归渡便与乔行砚共乘一骑,只文修驾着那马车,在汉月身后缓缓前行。
乔行砚被对方圈在怀中,铃铛声清脆悠扬,马蹄渐缓,在官道上踏出一个又一个脚印。
“其实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乔行砚道。
“何事?”
“为何要在汉月身上系这麽多铃铛?”乔行砚把玩着汉月鬃毛旁的一个铃铛,问道。
裴归渡也低头瞥一眼,温声道:“小时候刚学骑马的时候,摔了好几次,险些将腿都摔断,我便起了畏惧的心思,不敢再上马。父亲见我不敢上马,心中便激恼,可又不敢真的将我强行送到马背上,他也怕母亲同他发怒。”
乔行砚静静听着,耳边传来铃铛声。
“后来母亲就在我的马上系了几个小铃铛,她说铃铛清心,有镇定安神之效,可以保我在马背上稳住心神,握紧手中的缰绳。”裴归渡一边说着,嘴角一边泛起一点笑意,“那时的我便信了,带着那系着铃铛的马便上了马场,结果还是摔了跟头,但这次没有将腿摔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