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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许承郧面上带些茫然,却还是被文修强行拉着起了身。
乔行砚缓缓起身,打量一番许承郧,又一本正经地同文修道:“我与他长得像麽?”
“不像。”文修斩钉截铁道。
身后的许承郧却是更加茫然了。
乔行砚不看对方,只道:“我同徐妈妈说了,你去她那儿领些银两,想去何处便去何处。至于李敬成,他没胆子继续追着你,你只管做自己的事情便是。”
“喏。”许承郧大喜,又磕了个头。
乔行砚闻言啧了一声,呢喃道:“平白折了我的寿。”
言罢,二人便离开了雅间,同随行的侍卫一起回了镇远将军府。
61:赠铃
乔行砚将万相楼账簿一事同裴归渡说清后,二人连夜就江城账簿涉及的官员与总款核对记录了一番,又将万相楼近年来的钱款出入总的核对计算了一遍。其中着重核对太子所取金银,以及账簿中涉及的官员名单,不乏有文武百官、世家公子,乃至京都城数一数二的商贾。
次日,裴归渡带着两本账簿至御史台,将其中的缘由与沈昱大致言说一番后,二人又一同进宫面见皇帝,直至皇帝点头下旨,二人才一并带兵封了万相楼与已烧毁至半的郭府。
至于万相楼账簿中提及的官员名单,除去账簿第一页为皇帝所隐去,其余皆移交至刑部与御史台一同查办。
由于名单中所涉官员衆多,是以对外皇帝并未提及此事,只以大大小小的罪名安在官员身上,前前后后抓了不少人进刑部,其中不乏有邓平康。
邓平康此人归大理寺,是以裴归渡在抓人前还特意向皇帝请了旨,结果得了皇帝好一阵骂,即便对方骂的是邓平康,亦好在皇帝最终同意了将此人押至刑部审问。
三日后,除太子与已然逝去的郭孝悌,涉及万相楼一案的官员大部分被关押至刑部大牢审问,并将府上金银账目与万相楼账簿进行多方核实排查。
又两日后,皇帝对刑部和御史台联合上报的处置万相楼涉案官员的意见进行了驳回,改为除部分涉及钱款过多的官员降职发配外,其余官员只以罚俸廷杖之刑小惩以戒。
军令状到期前一天的早朝上,裴归渡又将先前郭孝悌与南蕃勾结的信件、郭孝悌贪污江城田赋厘金关税的账簿以及万相楼的部分账簿整理成册重新呈到了皇帝面前,并于朝堂上将此三案一并总结陈说。
裴归渡话闭,只握着笏板立于大殿正中央,周遭偶尔传来文武百官窃窃私语的声音,却并未真的有人上前反驳或附和。
天子座上,武昭帝又看了一眼裴归渡呈上来的奏折,将其与其他册子放在一处,终是开口下旨,免了乔氏一族死罪。
裴归渡闻言并未退下,皇帝问他可是还有事要说,他便重新举起笏板,却又在将要开口的那瞬被裴政打断了话语。
裴归渡已经不记得裴政那时具体说了什麽,只记得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朝堂琐事,早朝上时常有人会说,却唯独不该是他裴政说。
裴归渡知晓,对方是不想他将话说出口,因为在那之后,裴庆又一直同他使眼色,吹胡子瞪眼的,就差直接沖上前将他拉回来了。
裴归渡不语,最终只能气愤地重新退到一旁,直至下了朝,皇帝下旨命他重回平州,他都没再提过要替乔氏正名一事。
宫门前,裴归渡只快步往前走,全然不顾身后裴庆与裴政的叫唤,他牵过侍卫手中攥着的汉月的缰绳,擡腿便要跨上去,却被裴政一把重新拽了下来。
铃铛声愈发清脆起来,汉月被激得原地踏了几步,很快又被裴归渡擡手抚上安抚下来。
“有事?”裴归渡带着愠气道,看也不看对方。
裴政见状也不恼,只是朝身旁路过的大臣点头一笑,便又沉下脸将裴归渡拉至一旁。
汉月跟着裴归渡的步伐也往旁边走,铃铛声起伏不定。
“裴敬淮,你当真是不打算将裴氏一族放在眼里了麽?”裴政厉声呵斥道。
裴归渡简直冤枉,他沉声道:“我何时不将裴氏一族放在眼里,我若当真丝毫不顾裴氏利益,方才便不可能听了你们的话退居到一侧,那般窝囊地避而不谈。”
“窝囊?”裴政反问道,“你莫不是当真被沖昏了头,你以为皇帝为何迟迟不惩治太子,为何不将涉案的官员通通发配?你可知那名单上不仅有太子的人,亦有我们的人?”
裴归渡当然知晓,否则也不会在皇帝下旨的那刻只字不言。
“如今礼户工三部尚书皆缺位,原先降职的兵部尚书反倒重新升了上来,你倒是说说,皇帝如何想?你要他惩治自己亲封的太子,还要他给自己下旨关押至诏狱的礼部尚书平反?岂不是在打他的脸?甚至还是两掌。”裴政愈说愈气愤,“你这麽做,你倒是痛快了,承了你那位心上人的意,那你可曾想过我裴氏当如何?安平郡王当如何?姑母又当如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