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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东西?”乔行砚思忖一番,恍然道,“万相楼的账簿?或者说,太子一行人的赃款收缴记录?”
“不错。”裴归渡道,“照姜棹的说法,太子前些日子便寻过他,要他设法将郭孝悌手中的万相楼账簿取出,必要时将人灭口。可现如今姜棹已然招供,他更是从未对郭孝悌动手,太子也不会做出如此于己不利的事情,那便只能是背后那人干的。”
乔行砚垂眼思忖一番,讥讽道:“狗咬狗,一方是太子,另一方却至今找不到确切的证据。”
裴归渡见状笑了笑,道:“听小公子这意思,是猜到背后之人是谁了?”
乔行砚擡眼看对方,也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不好说,我可不敢瞎猜。只不过这人躲在背后便这般厉害,你当真不打算同你叔父兄长说道一声,叫他们早些做準备,也免得你那贵为郡王的表弟着了他们的道儿?”
“我自是早便同他们说过了。”裴归渡道,“叔父与兄长皆是深谋远虑之人,能看得清局势。”
乔行砚道:“可邓平康呢?如今姜棹被羁押,依法是该处以死刑,万相楼账簿不见蹤影,郭孝悌又已死,就只剩他一人了。将军,他当初给我父亲用私刑的账还未算清,你不会打算视而不见,就这麽放过他吧?”
裴归渡道:“账簿大抵是被他的人拿走了,若他的目标意在太子,那这账簿在他手中与在我们手中便是一样的。只要万相楼的账簿露面,上面所涉及的官员皆会被依法处置。虽说是根据所涉钱款判个轻重缓急,可此案涉及多方朝臣,届时进刑部是必然。只要邓平康进了刑部,那生死便都只由刑部说了算。”
乔行砚闻言半信半疑地挑了挑眉,道:“将军莫不是在诓我,若真是让邓平康进了刑部倒好说,可倘若那账簿不在那人手中,而是在太子手中,当如何?你又上哪儿去揭露他们的罪状?”
“公子。”忽而,门外传来文修的敲门声。
裴归渡本欲告诉对方自己早在回京第二日便给邓平康下了个套以备不时之需,却不曾想文修的到来让他将话强行咽了下去。
“进。”乔行砚看向门外。
文修推门而进,躬身道:“公子,醉君阁徐妈妈送来一封信,说是帮李公子带的。”
“李公子?”乔行砚疑惑道。
“徐妈妈?”裴归渡同样疑惑,“你何时与醉君阁的主人有联系了?”
乔行砚避而不答,只问道:“李敬成?”
文修略显警惕地瞥一眼裴归渡,却见那人还是在疑惑上一个问题,他道:“大抵是的,徐妈妈没多言,只是说自己是替旁人来送信的。”
乔行砚继续无视裴归渡的审视,只当着他的面拆开了那封信件,原先的疑惑也在看完信的内容之后得到了解答。
乔行砚顺手将信递给对方,就见后者略显不快地接过了信件看了一遍。
裴归渡面上带些困惑,道:“写信的是许承郧?”
乔行砚心中同样困惑,但是他没有说,只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裴归渡将信攥在手中,道:“他不是郭弘身边的人麽?无端写信给你做什麽,还用的是——李公子的名义?”
“记得这麽清楚?”乔行砚忽而一转话锋,打趣道。
裴归渡一怔,随即笑道:“小公子这是平白泛了酸楚?”
“倒也不算。”乔行砚不以为意道,“只是感慨一番,将军竟能记住那只见过一面之人的名字。”
裴归渡打量一番面前之人的神情变化,忽而笑道:“确实少见。第一次瞧见时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竟真与你长得有七分像,只不过像归像,细看之下还是能发现,你们二人全然不同。”
“哦?”乔行砚有些喜闻乐见,“有何不同?”
“那可多了去了。”裴归渡揶揄道,“只不过这最大的不同却只有一点,那便是他只是他,可你,不止是你,还是我的。”
乔行砚闻言挑了挑眉,半信半疑地打量对方,继而缓缓起身,道:“文修,将人请出去,我要更衣出门。”
“喏。”言罢,文修便直直地上前几步,擡手做送客状,即便这本就是属于对方的屋子。
裴归渡见状难得没有第一时间给文修摆臭脸,只是对着乔行砚的背影道:“我进宫一趟,此次怕是不能与你一同去了。万事小心,出门多带些侍卫——”
裴归渡忽而沉下脸看向文修,低声道:“将人看好了,莫要让他与人单独相处,让侍卫守在门口,你寸步不离跟着。”
文修没有出言回应,只是不情不愿地颔首,最后目送裴归渡出了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