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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馆内,小二的脚步声与吆喝声不止,乔行砚背对着门的方向,是以当门口那声音传来时,他只是看着面前忽而警惕起来的文修,示意其莫要打草惊蛇。
门外,一跋扈的男子朝正在忙碌的小二喊道:“今天怎麽回事,我府中的菜品还没準备好麽?老爷在府中等了多久都没见菜来,你这饭馆不想干了是不是?”
那小二闻言立马弓着腰朝门边走去,低眉顺眼安抚道:“大人莫生气,小的这便去后面催催。今日店里实在有些忙不过来,是以才怠慢了余老爷,小的这便将饭菜送到您府上,保準一柱香内抵达。”
余府的侍卫闻言面上依旧没有好脸色,只是一脚将人踹开,斥道:“那还不赶紧去,还在这里磨蹭什麽,误了老爷与夫人的午膳你担得起麽?”
那小二被踹了个踉跄,闻言立马爬起朝后厨走,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安抚的话语又看了对方一眼。
侍卫见了便觉着晦气,拍了拍衣袖便骂道:“一群废物,连送个菜还要我来催。”
文修仔细瞧着门口的动静,环视一圈周围却见其他人并无太大反应,显然是一副早已见怪不怪的模样。他又看向乔行砚,却见对方只是罔若未闻般,又吃了一口盘中的菜。
乔行砚将嘴里的菜嚼完咽下,平淡开口道:“去吧。”
文修领命起身,出了饭馆。
乔行砚看着桌上对方的碗中,竟只吃了半碗不到,他有些怀疑对方究竟是如何长到如今这般身量的。
饭馆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将余府的人打发走了之后那小二才终于歇了口气,正朝门外余府的方向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时,便瞧见了同一个方向又来了另一波人。
小二当即将满面的怨怼掩下去,随之浮现出一个欣喜若狂的神情,躬身便朝着来的人问好:“江小公子,许久未见,来,里边请——今日可是长公子又出城办事了?”
江淮手握折扇,闻言习惯性附和笑笑,一边踏过门槛一边应答:“对,趁着兄长不在府中,我可不得出来吃顿好的。”
小二十分殷勤地便要将江淮领至二楼雅间,结果没想到自己方要回头同江公子介绍新的菜品,就见那人怔在了原地,目光只盯着一处。
小二顺着江淮的目光追去,便瞧见对方所看的正是落座在角落处的那位生得俊俏的公子,小二不解,招呼了几句也不见对方回话。再看,便是江淮绕开人群朝角落那桌走去。
江淮总觉着这个背影有些眼熟,尤其是那束发冠的模样,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清究竟像谁。是以为了防止今夜睡不好觉,他决定绕到那人面前瞧瞧对方的模样。
江淮不顾身后跟着的家仆,绕到了正在吃饭的那人面前——
“临舟?”江淮看着面前之人,满目不可置信,又重複一遍,“乔临舟!真的是你!我方才瞧背影还以为看走眼了呢,你怎麽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缚县麽?”
乔行砚心中也是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此处乃江城,是江氏的地盘。
乔行砚面上带笑,擡手示意对方坐下,道:“江公子,许久未见,想不到竟会在此处遇见你。”
江淮见状也不客气,当即便坐了下来,欣喜道:“确实好久未见了,真巧!”
乔行砚无声一笑,道:“不过江公子,你为何会说我应该在缚县呢?”
“还不是裴敬淮说的。”江淮不以为意,将面前剩了半碗饭的碗筷推到一边,挥手示意小二上一副新的餐具。
乔行砚面上疑惑,问道:“敬淮?他又为何会知晓?”
江淮耸肩,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也是收到了他的信件才知你与工部尚书一同来江城治理水患了,再一查,便知道了京都而来的官员正在缚县客栈住着。”
乔行砚捕捉到了关键词,重複道:“我们?”
“就是我与我兄长。”江淮解释道,“其实裴敬淮的信件是寄给我兄长的,他托兄长在你治理水患期间多多照顾你——对了!你若在此处,那兄长岂不是白跑一趟?”
“江公子这是什麽意思?”乔行砚此刻心中有许多疑问,关于裴敬淮,也关于对方口中的兄长。
江淮拿起桌上倒扣的茶杯便要为自己倒茶,他道:“就是我兄长收到信后,立刻便去查了你的消息,得知你在缚县之后,担心那边环境不好,便想着将你接到我们府中。”
乔行砚听不出对方语气中有担忧与可惜之意,好像只是惊诧了那一瞬,便又如什麽都没发生一般毫不在意。
乔行砚作惋惜状,道:“那可真是有劳你兄长了,平白走了一遭,待他回城,在下定当亲自上门答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