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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弘听得出来,金贵二字,并不是在夸。
“郭德远。”郭孝悌轻叹一口气,随即语气变得讥讽起来,道,“你将一个长得与乔怀衷之子相似之人带到我府中,你自己榻上,是想如何?”
郭弘再次喉间吞咽,不敢开口回複。
郭孝悌忽而一笑,咬牙道:“我劝你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莫要将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之地,届时,我可就不是说说而已了。”
郭弘松了一口气,俯首道:“是,父亲。”
平州,镇远军军营。
营地上,一群士兵围成一团,正肩抵着肩将头埋在一起,似是在说着什麽悄悄话一般。
宋云正要去给裴归渡送自江城而来的信件,从一旁经过时便听见那群士兵忽而诈起,声响之大怕是连裴归渡所在的大帐都能听见。他警惕地看一眼大帐的方向,确认没动静后才又走向那群士兵。
“都在干什麽呢?这麽大动静,不怕将军听见了罚你们?”宋云将信件揣进怀里,双手抱胸道。
衆人闻言皆是一惊,猛地直起身,见来的是宋云后才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位士兵面上的畏惧神情全然消失,只激动道:“我们在陪郭小姐画图呢!”
闻言,宋云才在那围作一团的糙汉中瞧见了郭绣的头,随即是那人擡头笑着同他打招呼,道:“宋校尉!午间安好!”
宋云心中啧了一声,随后缓缓擡手,略显敷衍道:“郭小姐,好。”
宋云越看越不对劲,郭绣好端端的为什麽要被一群糙汉围着画图呢?
他仔细思索一番,反应过来之后快步走上前,推开身边拦住路的士兵,将被当作桌案的士兵背上摊开的纸张一把夺过,拿起之前道:“你画什麽图?”
郭绣手中还握着毛笔,此刻正笑着看对方看图的模样,面上满是欣喜自豪,道:“南蕃的城防图呀,我方才瞧见对面那座山,忽然间就又想起来了一些,所以立马叫他们帮忙拿纸笔,在记忆消散前将其画下来。”
宋云看着手中拿着的画了一个四方角的城防图,指尖止不住地颤抖,他看向郭绣,急道:“这是你想起来的全部了麽?还有记住的地方麽?”
郭绣被问懵了,是以反应了片刻后才断断续续道:“还……还想起来了一些,但是你把纸拿走了。”
宋云闻言立马将那张纸重新还回去,整齐地铺在那名士兵背上,道:“郭小姐,你继续画,我现在便去叫裴将军来。你们几个,仔细看着,郭小姐吩咐什麽便照做,务必保证此图成功绘制!”
“是——”言罢,宋云便立马跑向那正在议事的大帐。
宋云心中大喜,想不到将这郭二小姐照顾了这麽久,终于在此刻又得到了些许反馈。
早在裴归渡将其救下的第五日,这位郭小姐便在他们二人议事时突然闯了营帐,声称在靖央宫中无意间瞧见了半张南蕃的城防图。
当即二人心中警铃作响,让其将所见还原出来,结果对方却说忘记那图具体长什麽样了,只隐约有些印象,是以只绘制了一小部分出来。
绘制出的一小部分城防图得不到证实且毫无用处,宋云以为此人是被吓破了胆,这才胡说八道,结果裴归渡却将人留了下来,直至今日。
46:捷径
次日,乔行砚如前一日夜间所言,赶在衆人醒之前便啓程出发前往了江城。
二人驭马而去,进城后便寻了一家人多的饭馆在角落修整坐下,点了一些足以饱腹的饭菜,便小声谈论起来。
“这便是那商贾时常来的饭馆?”乔行砚一边倒茶水一边说道,视线只自然地落在茶壶上。
文修同样拿起桌上倒扣着的茶杯,道:“正是。此处乃江城最为闻名的饭馆,城中世家商贾时常关顾,那余承德更是时不时便吩咐府中之人在此地取餐食。”
经文修探查,郭孝悌与江城诸多商贾皆有往来,先前甚至在江城住过一段时日。而在这衆多商贾中,郭孝悌与贩卖绸缎的余承德来往最为密切,去年余府办寿宴时,他甚至吩咐底下的人送来了贺礼。据悉,那贺礼乃是自京都重工打造的屏风,价值高昂。
不出意外的话,那账簿大抵是在余承德手中。
若是能假借饭馆之名混入余府,想必夺取账簿也会简单许多。
正要说话间,小二从一旁端来了还在冒着热气的菜品。见状二人也只是噤声瞧着,看着那小二一碟一碟上菜,将菜上全后又招呼了一句客官慢用,便又赶着去接待下一位客人了。
乔行砚看着面前的菜品,到底一大早便啓程赶路,加之周遭越发喧闹起来,他便没有再多言什麽,只是示意对方先用餐,便夹菜吃了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