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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乔行砚仍是言简意赅语气平平地回答道。
“噢?”裴政佯装诧异道,“那乔公子没有另眼相待的姑娘麽?”
“没有。”
“什麽想法都没有麽?”
裴归渡再次瞪了裴政一眼,这次对方倒是瞧见了,只不过依旧没有理会他。
乔行砚沉默片刻,随后反问道:“裴侍郎觉得我应该有何想法呢?”
“既然不考功名,不入仕途,那不为自己以后想想麽?比如娶妻生子?”裴政依旧面不改色地追问。
“我为何要娶妻生子?”乔行砚颇为好笑地反问对方。
裴政面上闪过一丝不解,没有说话。
乔行砚看一眼身旁的裴归渡,又看向高堂上坐着的镇远将军与沈夫人,最终将视线停在裴政身上,正色道:“裴侍郎不是知晓我有断袖之癖麽?又为何要娶妻生子,平白祸害好人家的姑娘?”
裴政一怔,他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说出口。
乔行砚又道:“裴侍郎,我想你应该知晓你弟弟的脾性,他今日敢将我带到府上,便是铁了心要将我们的关系开诚布公,至少在你们面前是如此。”
裴归渡蹙眉看着面前之人,没有说话。
乔行砚又看向高堂上的两位长辈,见二人面上也是闪过一丝疑惑,但他全然不管,只正色道:“我不知你们如何看待我,或许因为各方因素,你们不喜我与敬淮一起,是以当他将此事阐明之后,镇远将军您会震怒,甚至在此之后设下更严酷的家法。但我并非裴氏之人,我生于京都乔氏,于情于理,我相信将军都不会迁怒于我。”
裴程觉着对方好似在将二人茍合之事全然推至裴归渡身上,顿时面上激起怒气,但又被同样变脸的沈璟婉给擡手压了回去。
“可裴将军,您不知道的是,我们二人之间,大多时候都是我主动贴上去的,您又何必为难您的儿子?”乔行砚说着忽而笑了起来,温声道,“在东禅寺时,是我主动寄信出去寻的敬淮,我知晓他当时正在平礼二州之间来回处理军务,但我还是将信寄出去了,他这才被我烦得连夜赶来了东禅寺。此次也是我主动去的淮安,他事先并不知晓,礼州亦是我想要来,他这才勉为其难将我领了来。说到底,还是我死缠烂打多些,镇远将军又何至于将怒气全然发落在他身上,小裴将军何其无辜。”
裴归渡闻言一怔,他没有说话,只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看着他面带自嘲般的笑容说下这番话。
其余三人亦是满目震惊地听着此番话,就连在一旁候着的刘福也瞪大了双眼,来回打量着面前两位贵人,不知欣喜和疑惑哪个更多些。
良久,沈璟婉才在这番话中回过神,心中顿时欣喜万分,扬起手便传了贴身婢女上前来。
那婢女端着一个木盒便走了上来,沈璟婉打开木盒,从里面拿出一个被绣帕包裹住的东西,随即起身快步走到乔行砚面前。
沈璟婉佯装没看见对方面上闪过的局促,抓着对方的手就道:“好孩子,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我瞧你第一眼就觉着你是个好孩子,跟了我们敬淮真是苦了你了。”
听到此处,裴归渡立马便将人拉到自己身后,道:“母亲,你这是做什麽?”
乔行砚此刻有些发懵,猝不及防被对方一拽险些没站稳,好在对方及时反手扶住了他。
沈璟婉见状立马轻斥道:“你忧心着点,仔细将人摔了。那麽急做什麽,我还能吃了你家宝贝不可?将人带过来,我就是準备了个礼物要给他。”
裴归渡闻言半信半疑,见对方真的拿出了一个被绣帕包裹住的东西这才将身后的乔行砚又扶到了沈璟婉面前。
裴归渡以为对方是被他拽得疼了,故而此刻蹙着眉不说话,只站在旁边仔细看着,看他的母亲能送出什麽好东西来。
琴声不断,主座上的裴程被那番话激得仍在给自己灌酒,怎的自己便成了那般不讲理的父亲?他有那麽兇神恶煞麽?自己儿子拐了别人家的幼子,还是这般乖巧漂亮的幼子,他能不生气能不骂麽?怎还被反训了一番?
裴政则是在沈璟婉带着礼物下座时便彻底看清了局势,今日这夜宴,在他眼里便算是二人的定亲宴了,他决定明早便啓程回京都,以防自己的父亲再做出对礼部不利的事情。
沈璟婉将準备的礼物举至乔行砚面前,随后掀开那绣帕,道:“这是我沈家祖传的玉镯,我母亲留给我的,说是叫我以后留给儿媳。我今日见了你,便觉着儿媳怕是没戏了,只能将此留给儿婿,不知临舟,可愿意接受我这薄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