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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行砚不想同裴归渡共乘一骑,他不是一个事过便罢休之人,今日的疼痛总让他觉着昨夜那来来回回的几次令他没了半条命,是以现在还气着,不愿同对方多说话,更不乐意与他亲近。

本以为裴归渡会拒绝他,他还要同对方冷言争执片刻,想不到对方听了他的话后却直接点头同意了。

当时乔行砚便觉着不对劲,直至那马牵至他跟前,他擡腿要上马时才发现,身下的疼痛竟比他的心还要明白清楚。

裴归渡看着对方龇牙蹙眉的模样闷声笑了一声,恐对方生气又强行忍住笑,咬牙揶揄:“小公子怎不上马?莫不是坐久了轿子,忘了该如何骑马?”

乔行砚自然听得出对方语气中带着的笑意,嘁一声后白了对方一眼,又微微仰起头,仿若湖面中央的鸿鹄,讥讽道:“我道将军今日怎这般大方,原是早就想着要看我笑话了?”

裴归渡闻言轻啧一声,牵过对方手中的缰绳,将手往后一擡,头也不回地递给身后的亲信,揶揄道:“小公子这话说的,哪能笑话你,想必是这马没福气,不配为小公子所驭。”

裴归渡忽而擡腿往前走几步,解开马廄中带着珠玉与铃铛的白马,将其牵至乔行砚跟前。

乔行砚看着那熟悉的白马,却也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便又移开了视线,面上没有太多变化。

裴归渡道:“这白马名唤汉月,是父亲于我冠礼之时赠予我的,虽是他赠,可马却是我自己选的。”

乔行砚再次看向那名为汉月的白马,这次的目光却带着些打量的意味。

“将军选马都喜欢选模样好看的?”乔行砚面上平淡,语气却带些揶揄。

“马夫说这马虽看着漂亮,性子却烈得紧,好些人都曾因它的模样想驯服它,但都被它给顶下了马背。”裴归渡看一眼汉月,又开始打量着垂臂站在一旁的乔行砚,对方面上的不耐消下去了不少,他道,“我听完那马夫的一番话,当即便同之前的所有人一样想着驯服他,是以下了点功夫,才将汉月拿下。”

乔行砚闻言不以为意地颔了颔首,正擡手要摸汉月身上挂着的珠链时,便听汉月的主人说了一句令他将手滞在空中的话。

“我如今瞧着,汉月与你竟还真有几分相似,想来从始至终,我心之所悦的都是同一类。”裴归渡忽而感慨道。

乔行砚将滞在空中的手放下,冷言质问道:“同一类?听将军的意思是,最初喜欢的便是性子烈难以驯服的一匹马,而我性子与这马类似,是以同我往来?那想必,往后碰上同我相像的人,也能如此对待,继而对我弃之如敝履?”

裴归渡不明白对方是如何将他的话理解成这番意思的,面上闪过一丝错愕后才开口说道:“汉月虽出现得较早,可它只是一匹马,怎能与你一同说道?非要说相像,说到底还是它沾了你的福气,它同你的性子相像,难驯服。可说是难驯服,我却只想驯服汉月,未曾想驯服你。”

乔行砚挑眉看对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心悦你,想同你惺惺相惜,赏雪共白头,却并非想困住你,叫你万事都听我的。你我都不是会为彼此抛下一切之人,我不会,亦不会强迫你。况且……”裴归渡说着忽然停了下来。

乔行砚面上闪过一丝期许,问道:“况且如何?”

裴归渡手中握着缰绳,眼底尽是心疼模样,道:“况且不是每个人都敢往自己心□□箭,满腹心思想着将人剁碎送去喂鱼。”

乔行砚一怔,蹙眉道:“此事你打算念叨多久?”

裴归渡面上闪过一丝苦闷,随即又转而揶揄道:“手段狠辣的不及你美,长得美的不如你狠,心思深沉的不及你釜底抽薪来得果断,左右逢源的不如你避世同我茍合来得有意思。若说交欢之人,旁人总喜脱光了衣裳洗净主动爬上榻,可对你,我却是温声细语哄着骗着安抚着,好容易遇上你主动勾人,偏又得担心你因此事不同我往来。若说谈情之人,临舟,你扪心自问,这世间除了你,还有谁能入我的眼?”

乔行砚低头看着汉月腿上挂着的铃铛,直至对方最后一句话说出,他才缓缓擡起头,佯装镇定道:“于我而言,小裴将军的情,倒也算得上体贴入微,可交欢,你莫不是带着要我命的心思去的,自己痛快了,便不将我的话听进去,只佯装耳疾?”

裴归渡被这话逗得笑了出来,转而瞥一眼汉月背上的马鞍,又垂眼看了看乔行砚的下半身,最终在小公子责怨的目光中笑着张开了双臂,道:“我的错,小祖宗,作为赔罪,我抱你上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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