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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行砚满目嗔怪地挤出一个笑容,随后便被对方打横抱了起来。
辽阔沙地上,白马奔腾扬起黄沙,马蹄声与铃铛声交错在一起。
裴归渡手握缰绳奋力一甩,汉月便啼鸣一声跑得更快了些,他在马匹颠簸中单手将乔行砚圈在怀中,任凭对方素白狐裘上的绒毛扫过自己的下颚。
白马之上二人紧紧贴在一起,二人左侧腰间都系着相同的玉,青白穗子同乔行砚的青衣白裘倒是衬得很,同着骑服的裴归渡却是有些不太相称,但他偏就存着想让父亲与母亲一眼便瞧出来的心,打算将这扎眼的玉佩随身带至礼州。
21:礼州
快马加鞭五日,二人终在岁暮这日申时抵达了礼州。汉月踏黄沙而来,玄色披风随寒风一同扬起,乔行砚蜷在裴归渡怀中,斗篷遮盖住他大半个脑袋以抵御寒风,但还是能瞧见他冻得微微发白的唇。
守城的镇远军瞧见公子驭马而来立刻便清散了堵在城门口的百姓们,将门开得更大了些,直至熟悉的汉月踏过城门进城而去,守城的士兵们才恍然回神重新掩上了门。
站在城门左侧的一名士兵忽而快步行至守城将领跟前,语气轻快道:“张校尉,我没看花眼吧,方才那是公子吗?他怎突然回礼州了?将军似乎未曾同我们交代过公子今日归城。”
张校尉面色愉悦地仍在看着白马上那人的身影,闻言只是猜测道:“今日是岁暮,公子大抵是想要讨将军和夫人的欢心,便瞒着他们悄悄回了城。若是瞧见公子,将军必定会欣喜得合不拢嘴。”
“那是必然,公子已许久未曾回礼州了。”士兵附和道,转而又像想到什麽一般,面带疑惑,“只是方才,我瞧马上,公子怀中是不是还有一男子?那人将面掩上了没瞧见样貌,但瞧着身形,看着也不像宋校尉。”
张校尉闻言亦是面露疑惑,道:“以公子的行事作风来看,怎麽也不像能同宋云共乘一骑的样子,可那人是谁呢……”
城门口又迎来了一支商队,张校尉见状遣了那名士兵,二人便又各司其职检查起来往的人来,留那谜题在心中久久不能驱散。
过了城门后裴归渡便直接驭马往裴府的方向去,路上途经了许多有意思的商铺店面,亦收到了许多百姓好奇打量的目光,而这一切都被乔行砚看在眼里。
乔行砚擡手将斗篷朝上掀开了些,在马匹颠簸中望着两边的商铺,行至一糕点铺前才拍了拍裴归渡握着缰绳的手,道:“先停一下。”
后者受意立马便拉缰绳,待汉月停下后在原地缓缓踏步时,他才俯身抵在怀中之人的肩上温声问道:“怎麽了?”
乔行砚看向街道左侧的那家糕点铺,道:“既是要去拜访你的亲人,自当準备些礼物,我瞧这家糕点铺不错。”
裴归渡闻声望去,转而便笑道:“小公子倒真是独具慧眼,初次来礼州便挑了家最出名的糕点铺子。”
乔行砚总觉着这人在哄他,但他又无从去证实这铺子是否当真出名,便只能就着他的话往下说:“我想进去瞧瞧。”
“好。”言罢,裴归渡便擡起右腿往后跨轻松跳下马,随即转身张开双臂将对方也抱下马。
乔行砚搂住对方的脖颈很轻松地便被抱了下来,糕点铺的掌柜瞧见贵人来访,赶忙便派了小厮来牵马。
“小裴将军何时归城的,今日怎大驾光临,往年不都是府中下人来买的麽?”掌柜殷勤小步行至裴归渡跟前,打量一番二人后又道,“今日还是照以往的样式替您装点好麽?”
“不用,今日由这位贵人亲自挑选,他喜欢什麽便照着包好即可。”裴归渡此刻颇有一股为美人投掷千金的架势,而一旁的乔行砚却习以为常般没将此话当回事,只踏过门槛看向那琳琅满目的糕点。
掌柜瞧见二人一前一后跟着走的模样,当即便瞧出了点不对劲,想来这从未见过的白裘公子竟比镇远将军的独子地位还要高些,否则怎至于要小裴将军亲自伺候着下马,还陪着买糕点?
到底是商人,这点眼色还是有的,是以他立马将献殷勤的对象换成了还未瞧清面庞的白裘公子。
掌柜紧跟乔行砚身旁,只要对方在某个地方停顿得稍久些,他便开口介绍道:“公子好眼光,这是我们店内新出的一款桂花糕,口感绵密丝滑入口即化,闻起来更是有淡淡的桂花香,吃着也不会腻,同庸玉楼的茶最是相配。”
“庸玉楼?”乔行砚看着方状的桂花糕,话却是对身后的裴归渡说的。
“庸玉楼是礼州最有名的茶馆,同芳兰池在一处,你若有兴趣,我们明日便可去那儿品一品茶。”裴归渡擡手示意掌柜将那桂花糕打包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