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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牧烦躁地扯一把头发,又不敢真的用力,怕掉发。夏天就不多说,冬天穿脱毛衣的时候老是炸毛这点他烦得不行,干脆改穿卫衣,好歹没炸成刺猬。萧牧天生体温偏高也不太怕冷,一件卫衣一件羽绒服,不多穿。他甚至连秋裤也不穿。边上卫柠在风度和温度中选择后者,哆哆嗦嗦套了条秋裤:“萧儿啊,今天零下!”
萧牧混不在意抖一抖空落落的裤腿:“不冷。”
卫柠是萧牧朋友圈子里玩的最好那个,因为住得最近。不知道算不算近水楼台先得月。卫柠最近在张罗改名的事儿,他嫌自己的名字太女孩子气。不怪他嫌,当时一家人都想好要生个女儿给取名卫柠,谁知道最后出来是个儿子,性别没法更改,一家子人便兴沖沖拿儿子当女儿养,小时候扎小辫子穿小裙子,导致卫柠想起他苦难的童年时代就要捂脸。
然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萧牧的烦恼是他这头发还没留多长,发尾就已经有点分岔。两个人各自愁各自的。卫柠对他这见色忘义的兄弟怒了:“你先关心一下兄弟啊喂!”萧牧捧着头发不知道第几次重複:“我不老早说了吗?别改、挺好的、改它干嘛?”他甩了甩手里一撮毛,问卫柠怎麽办。
卫柠三天两头烫头卷毛,比他这种糙汉懂得多得多。这时尚达人暂且放下自己的烦恼替他兄弟解忧:“我在网上学了一种,大发慈悲地教给你吧。”他接过萧牧手里一撮头发做示範,将头发抵在两指上夹住,用剪刀磨掉分叉的头发。萧牧看得胆战心惊:“不会断掉吧!”他养头发可不容易,万一断了,他又不舍得连着别的全剪短,那到时候就变成中二高层次了。卫柠没耐心给他护理全头,打理好那一撮就还给他:“你自己看。”
确实柔顺许多,看上去不毛躁了。萧牧:“多谢。”他耐着性子开始快速整理头发,卫柠等他也是等干脆找出个卷发棒开始做造型。全部搞完快迟到了,两个人才夺门而出去上课。刚开学点人最严格,饶是萧牧这种视纪律为无物的刺头也要安分一个礼拜。
他俩踩着点进的教室,班主任正在讲台上喋喋不休:“快毕业了还天天就知道划水摸鱼,不求上进,一个两个都想混一辈子吗?我看到你们真是出气!”
说起来才想到这长得没边的学制终于要迎来毕业。萧牧摸出手机,解锁,找到很久没发过消息的邱洛豪,开门见山地问他宁延有什麽打算。邱洛豪那边回消息很快,这麽长时间以来邱洛豪已经对他改观,发现萧牧确实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说不定和他们宁延是真爱。“大概参军吧。”
这时恰好卫柠拿笔戳他胳膊问他以后想干什麽有什麽打算,萧牧看着屏幕上那个模棱两可得大概答:“参军吧。”
卫柠本想展望自己光辉的未来,他想进军娱乐圈当爱豆。还没出口的话全卡嗓子眼里绞成一个震惊的:“啥?”萧牧这人总是让人太意外。比如他看起来是个薄情胚子实际上是个深情种子。比如他这麽养尊脆弱的大少爷放着家里财産不去继承说要去参军。干什麽?顶着一脑袋飘逸长发当蛇蝎美人吗?还是cos修仙小说的侠客?
萧牧就是这麽随意地挥霍掉自己的未来,因为一句并不确定的答案。反正他挥霍得起,也乐意拿未来赌一个傻乎乎的人会不会和他的生活轨迹再相交。
听班主任喋喋不休输出一节课,下课后一大波人沖出门撒欢,教室里瞬间变得空蕩蕩。有人在窗边喊了句“萧牧”,又爆了句“我x你x”的髒,萧牧往后靠在椅背上翘着凳子晃脚,转头看窗外:“挑事?”他在学校里打架不少,但人缘并不差。帅是一个加分项,还有一个加分项是他这个还算好相与的有钱公子哥。他对朋友很是大方,什麽奶茶咖啡一请一大帮。他朋友确实多,但仇家也多,经常莫名其妙招惹到一个某某,什麽抢了想追的妹子的甚至还有单纯仇富的…萧牧也懒得管这次这个仇家是从哪里招惹来的,总之来了就打一架,打完架呢,要是还不舒坦就揍到不敢再来挑事,想一笑泯恩仇就握手言和,萧牧也不介意,还能送人去医务室再买点儿好吃的送过去。简单粗暴。
平头男愤怒至极,上来就扯下项圈往教室里扑,挥起拳头就往萧牧脸上揍,萧牧一脚踹开凳子又蹬开桌子,双手还插在兜里没拿出来,轻松避开他。平头男的压迫信息素没能对他的行动造成一点点影响,萧牧甚至还笑了一下。他和人打架从来不摘项圈。除了宁延和卫柠没人闻过他信息素的味道。这也是他没排上最A的alpha榜单的原因。论坛对他的信息素味道衆说纷纭,万一是个什麽大白兔奶糖的味道呢,多反差萌啊。平头男加大释放压迫信息素的量,却发现完全不能压制萧牧,萧牧面色如常地和平头男对手,抓个空档狠狠给了平头男一肘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