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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病情不太重，它能让人短暂的恢複。如果病入膏肓，也能像是回光返照似的暂时恢複好一些的状态，但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也就是说，在药效彻底消失之前，就要服用第二颗，否则很容易陷入没吃药之前更加痛苦的状态。
孙父断断续续的吃红丸三个月，吃了五颗红丸。孙家的家底也被掏空，再也撑不住，孙兰莺出去借了印子钱。
印子钱可不是那麽好借的，当地也有人在赌场赌红了眼借印子钱想要翻身，却没想到直接坠入地狱。
印子钱还不上，直接叫收债人将妻儿带走卖了，那人也被砍断双腿，前几年还能在街上晃悠，今年开年就瞧不见了，也不知是死了还是离开这里。
孙兰莺一个柔弱的小娘子，竟然敢单身匹马闯入全是男子的地方，签字画押借出来一笔钱，着实叫人大跌眼眶。
但若是还不上……
年轻貌美的小娘子下场会比别人更惨。
杜大夫都能想到的事情，孙兰莺父亲会想不到吗？
他认定就是这幅病体拖累了女儿，本想靠吃红丸恢複能帮家里还债，却不想债台高筑，越发还不清了。
有一天，孙兰莺比往常回来的晚。
孙父担忧不已，强撑着病体下床去门口张望。
等了许久，才瞧见一道瘦弱的身影推着小车回来。
那时已经入冬了，孙兰莺衣着单薄，走近了孙父才发现女儿全身湿哒哒，像是掉水里爬出来。
“兰莺，你怎麽衣服都湿了？”
“没事，就是天黑没看清路掉水塘里了，这里风大进去说。”
话虽如此，可孙父不傻也不瞎，看见她的木桶碎了一半，还有其他的东西坏了七七八八，摆明了是被欺负了。她年岁小又是自己撑着摊位，吃亏也不说，报喜不报忧。
正是因为要挣钱给他看病，所以孙兰莺每天睡不了几个时辰，别人家这个年岁的小娘子还在父母膝下受宠，她却要早早吃苦。
孙父一晚上没合眼，第二日杜大夫来的时候，孙父便想向他求一副毒药。
杜大夫吓了一跳，孙父叹气一声将来龙去脉说清楚，末了拍了拍自己瘦的只剩下骨头的身体道：“病治不好，吃药也只是拖延罢了，费钱费精力，还拖累兰莺。”
孙父说的真情实意，杜大夫被他央求了许久，终于耐不住他的纠缠，给他开了一副毒药。
听到这，孙兰莺已经热泪盈眶了。
“那……毒药会让人痛苦吗？”
杜大夫摇头：“我让他下到自己杯里，告诉他在睡前喝，只会觉得身体有点发热头晕，睡一觉一切就结束了。”
是了，孙兰莺永远都会记得父亲去世前的那晚。
他破天荒的叫她过去，父女俩说了许多体己话。
那段时间生活的重担压的孙兰莺喘不过气来，和父亲说完好受不少，她夜里甚至还做了好梦，梦见她赚了很多钱，直接请来最厉害的大夫，治好父亲的病。
然而第二日，她父亲永远离开了她。
淩六郎走过来给她擦眼泪，杜大夫无奈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现在能放我走了吧？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捆着我，孙小娘子啊，你说句话，让他将我放了吧。”
淩六郎声音淡淡。
“根据本朝律法，大可将你收监。”
“六郎，放了杜大夫吧。”
孙兰莺开口，淩六郎没有不从的道理。将人放了之后，孙兰莺侧躺在床上默默地流眼泪。
事情真相查明了，可却比父亲是病逝的更让人无法接受。
如果她能挣很多钱就好了，红丸是会让人上瘾，可也会让父亲恢複一些，她如果有钱，就能源源不断地为父亲买红丸。
淩六郎拿来帕子给她擦眼泪，并不出声，像是一个坚实的依靠，陪在孙兰莺身侧。
一夜过去，桌子上的烛台淌下烛泪，延绵宛若一条小溪。
孙兰莺睁开眼，与昨日相比，情绪异常平静。
她说：“六郎，我们离开这里吧。”
去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
第076章 第 76 章
淩六郎为了照顾孙兰莺的身体, 直接买了一辆马车，用二人的两匹马拉车，让孙兰莺可以在车厢里休息。
马车自然走的慢, 回到岭城时候已经出正月了。
荣香兰看见孙兰莺瘦了一圈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淩六郎欺负她。孙兰莺解释后，俩人便商议去京城的事情。
“你和淩捕头说要去京城的事情了吗？”
在荣香兰看来，他们虽然没有表明心意，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二人两情相悦。既然这样, 那总得知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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