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麽无关人等, 我可是孙兰莺的大伯母!”
“若我没记错的话, 方才孙兰莺已经脱离孙家了。”
淩六郎说话不轻不重,他当捕快多年身上有一股气势, 眼风扫过来,孙大伯母就讪讪地后退两步, 不敢说什麽了。
最后山上的人全部退下,只能远远围观。
淩六郎把自己的外裳脱下包裹住孙兰莺, 抱着人吩咐仵作道:“可能验出是何种毒?”
仵作一脸难色:“淩捕头, 时间太过久远恐怕不好查,但我会尽力试试,尽量查出来。”
淩六郎抱着一个人说话还轻轻松松完全不喘, 他道:“可还需要刨开尸体?”
“那就不用了, 在口鼻里刮一刮就成。”
等取好毒药, 淩六郎又吩咐他们将孙父重新入棺。把提前準备好的纸钱烧了一堆,抱着孙兰莺代替她向坟包鞠了三鞠躬。
风雪交加之下从岭城赶路回来, 孙兰莺体力早就不支,夜里也睡不好满脑子都在想父亲的事情,所以昏迷之后睡的时间有些久,竟然在第二日黄昏时候才醒来。
猛的起身,发现这里是客栈,而听见动静的淩六郎从桌边站起来,将水杯递给她,道:“先喝口水。”
睡的时间太久,她嗓子确实干的厉害,一口气喝见底才觉得好受许多。
“仵作呢?可验完尸了?”
“嗯,验完了,也将伯父好好的请回去,你放心,一切都办妥。”
淩六郎办事稳妥,孙兰莺自然放心。
她只是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父亲是被谁下毒?为何那人要害他?下的什麽毒?
太多的疑惑,她一口气问了出来。说完话就没了力气,靠在床头喘着粗气。
“先吃点东西,我一会请人过来告诉你。”
孙兰莺本想说没胃口,但是淩六郎一勺一勺的喂,她被迫吃了半碗,肚子里有食儿,精气神也上来,说话也不再是有气无力。
“那人是谁?”她迫不及待。
“我去找他过来。”
说是找,其实是一只手提着过来。孙兰莺见到被五花大绑的人,吃惊的眼睛瞪的溜圆。
“杜大夫?”
被绑住且塞住嘴巴正呜呜想要说话的人,不是杜大夫又是谁?
什麽意思?是杜大夫……杀了父亲?
疑窦丛生,孙兰莺看见淩六郎将杜大夫按在了凳子上,然后在要拿开布条之前道:“你叫人也无用,我可以立刻将你扭送官府。但如果你乖乖配合,事情还有缓和余地。”
杜大夫不敢直视淩六郎,像是迫于他的威力。
嘴巴封禁被解,他也老老实实不再挣扎,讪讪地打招呼。“孙小娘子别来无恙。”
“六郎,这是怎麽回事?”
“杜大夫,可以说了。”
淩六郎的话像是命令,杜大夫立刻倒豆子似的将事情一一道来。
他说的第一句是:“你父亲不是我杀的。”
第二句是:“他是自杀。”
杜大夫不知道孙兰莺的父亲是从哪里得来的红丸消息,甚至他一个乡野大夫都不如他了解。
孙父久病在床无法长时间行走,便在一次杜大夫来看诊时劳烦杜大夫帮忙买。而且他说这种药价值不菲,不想让女儿知道,他用自己的钱来买。
杜大夫知道孙家父女过的不易,觉得他说的也对,万一那药又贵又不好用,岂不是惹孙小娘子伤心?
于是杜大夫按照孙父的指使,第一次买了红丸。
但是孙兰莺已经出门摆摊去了,杜大夫登门,帮孙父带回药,看着他服下去。
当时没什麽出奇之处,但是过几天杜大夫再来的时候,孙父明显好了不少,甚至能下床走动。
杜大夫暗暗称奇,自己偷摸也去买了一颗。
这玩意着实太贵,杜大夫一个赤脚大夫也是咬牙买下,忍痛切开,细心研究里面放了什麽东西,想着若是自己能做出来,岂不是也能卖大钱?
但当天下午,杜大夫就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的从房间出来,急匆匆的朝孙家去。
当时还正赶上孙兰莺回来拿东西,杜大夫强自镇定,只说自己来看看她父亲,还被孙兰莺连番道谢,送了一碗凉爽解暑的绿豆饮子。
喝完饮子,杜大夫镇定不少,等到孙兰莺离开,他才进屋里找到孙父,告知那枚红丸里面含什麽。
孙父一听里面含有令人上瘾的药材,他立刻说不吃了。
但是如果一直没吃过红丸,没体验过如正常人的感觉,孙父可能不会心存幻想。
而且病痛比以往来的更让他难以招架,最后他实在受不了,请杜大夫又帮忙买。
时间久了,杜大夫就品出来这药的特别之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