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能是那个“再说”还没说吧。
旁边一圈站着三个人,温倦迟坐在位置上,活像是被校霸和他小弟围起来的好学生。
好学生平静地擡头,难得理了这小弟:“怎麽?”
林丘摸摸头,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麽喊这一声,只能说是个沖动,他觉得迟哥是他们中很重要的一员,虽然认识不到一个学期。
而这种旷晚自习的事,当然得一起行动,即便出了校门也是各回各家。
其实也可以去嗨一下,但南哥肯定不会去的,他不去,剩下三人必将冷场。因为迟哥虽然冷,但经过他的观察,南哥在的时候会回温一些。
“迟哥,要不你也旷了?”林丘问,又补充道,“你看咱四个一起旷了,多整整齐齐,是吧?”
一旁木着脸的南肆:“……”
整齐个屁。
他垂眸看了眼温倦迟,即使是从上至下的角度,这个人依然是帅的,鼻梁高挺如尖利山峰,冷白的,像是覆着经年不化的雪。
但帅也没用。
你最好别答应。
南肆默默咬牙,心想自己刚就不该先站起来。
林丘没注意到他南哥的死亡视线,倒是他迟哥听完,回头看了眼南哥。
“?”
原来这事关键在南哥身上?
林丘往唐明夜那靠了靠,悄悄问:“迟哥看南哥是做什麽?”
唐明夜揣着从何灿那借的暖宝宝:“我哪知道。”
南肆也不知道,但他刚要松的口气又提了上来。
“他问你的,你看我做什麽。”
“不做什麽。”温倦迟看了会便回过头,淡淡道,“不旷了。”
林丘:“为啥?”
温倦迟:“有人不让。”
南肆:“……”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心思各异。
南肆一口气梗在胸口:……你说得再隐晦点?
唐明夜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南哥和迟哥都怪怪的,肯定有事,也就林丘这二愣子还逮着问。
林丘浑然不觉:“谁啊?老白?行吧,那迟哥我们走了啊。”
他推着唐明夜往外走,回头见南肆还站在原地:“南哥走啦,迟哥说不走。”
“……”南肆一眼横过去,林丘下意识闭嘴赶紧走,等人走出门了,他才去看温倦迟。
“说清楚,谁不让?”
“所以……让麽?”温倦迟合上书,微仰起头,露出下颌淩厉的弧度。
“……”
“不让。”南肆咬牙道,他还没想好该怎麽骗这人。
撒谎不好,但这谎不撒不行。
“八百八十八呢。”温倦迟像是突然想起来问。
“……回去再说。”
冰破
教室里人那麽多都感觉到冷,出了门,风携着水汽迎面刮来,直让人从近来连日的暖阳里回过神,彻底意识到——
冬天真的来了。
南肆扯了卫衣帽子带上,避开到处飘的水汽,随即取了挂在教室外窗沿的长柄黑伞,往楼梯口走去。
林丘和唐明夜正在那等着,见人来了,林丘像第一次旷晚自习的不爱学习的学生,即使浑身湿淋淋的,依然透着股兴奋劲。
“南哥,走起!”林丘大喊,丝毫不顾旁边正在抓紧时间学习的一班。
唐明夜不怕,但也不想这时候惹来一班那个狗眼看人低的班主任的扫兴,一巴掌拍得小短腿林丘直接跨了三个台阶到转角处的平地。
“……”林丘回头,“唐明夜!”
唐明夜嘚瑟地笑,借着扶杆顺溜地一摆到了下层楼梯:“丘啊,进步了,一次可以跨三个了。”
“……唐明夜你等着!”林丘一跺脚就追上去。
南肆跟在后面,伞尖随着下楼梯的动作一下下点在瓷砖地上,他微垂着眸,心情被厚厚的乌云层压下来。
但看着前面两人智商堪忧的打闹,有一瞬间他没觉得烦躁,只是在想:我怎麽就认识了这两的货。
出了校门,雨势没有刚下那会儿大,但天还是沉的,似乎还在酝酿什麽。
林丘和唐明夜家在另一个方向,三人在校门口分别,南肆独自撑着伞,看了眼被风雨摧残的公交站台,最后决定还是打车。
司机还有几分钟才到,他找了个风小的位置站着,那之后他没在分一点目光给灰蒙蒙的四周,而是漫无目的地翻手机。
翻着翻着,点进了和温倦迟的聊天界面,内容并不是很多,即便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还是同桌,但一学期快过去了,正经聊天的时候其实没有多少。除了偶尔几次不那麽正常的时候。
温倦迟从不主动问什麽,似乎对周围一切没有任何兴趣。你跟他说话,他会应,但也就是单音节。你问他什麽,也会答,但涉及他自己的,就闭口不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