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页(1 / 1)

('

一直在家里逆来顺受,好像没有自己想法的栗确第一次强硬地拒绝了乔女士的指令,明确表示:她要上大专,哪怕大专的就业前途渺茫,她也不愿意重複那样黑暗的高三生活。

土皇帝乔女士充耳不闻,无视栗确濒临崩溃的精神状态,反而那段时间用加倍对栗越的好,来反衬对栗确的冷暴力,以达到令她反思的目的。

栗越夹在中间,自是发现本就沉默的妹妹愈加抑郁,一张清秀的脸上写满对世界的厌倦。她试图劝说乔女士放弃这样的区别对待,可乔女士是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哪怕提意见的是让她引以为傲的栗越,也不能丝毫变更她的想法。

栗越同样经历过高三,自是理解妹妹对那样暗无天日的高压生活的抵触,也看见过高考前妹妹偷偷躲在楼道抽烟的颓废模样,但与此同时她更害怕乔女士口中那套“经过社会验证”的“好大学是普通阶层能通往成功人生的独木桥”的理论是真的。她没有像父亲一样无条件服从母亲的意见,她看似在这场家庭斗争中缄默不言保持中立,实际上她知道她是希望妹妹屈服于乔女士的,一切都是为了妹妹好。

栗确满脸麻木,不言不语,好像放弃了对这件事的抗争。就在栗越以为妹妹这次会顺着台阶下去的时候,栗确却悄无声息地离家出走了。

在发现栗确、小熊玩偶和行李箱都不见了之后,栗越第一次在乔女士的脸上看见了惊慌失措和恐惧的表情,乔女士颤抖着翻开手机按下按键,却发现根本打不通栗确的电话。三口人轮流试了一番,没人能打通栗确的电话,心急如焚地去派出所报警,警察让失蹤满24小时再来。

没等够24小时,栗越居然打通了栗确的电话,然而接通之后栗确却不说话,像是用无声的沉默抵抗这头心急如焚的三个人。

“栗确,你是不要这个家,离家出走了吗?”乔女士没发现她的声音含着一丝抑制不住的颤抖。

栗确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重複了一遍她那天的决定:“妈妈,我要去上大学。”

“那是大专,写履历表根本不能写大学,没有学位!”乔女士被激怒,完全忘记她刚刚还盘算着要好声好气劝服女儿的打算,又恢複惯常发号施令的高高在上的冷漠,“你要是现在反悔,马上回家,我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不和你计较,我已经看好複读学校了——”

“妈,你已经有一个上大学的女儿了,就让我上大专吧!我已经找好工厂,会自己赚够学费钱的。”栗确语气轻淡却坚决地打断了乔女士的话。

乔女士的滔天怒火简直要掀翻整栋房子:“栗确!你不回来就再也别回这个家!”

“对不起。”栗确无法安抚母亲,也无力解释高三生活对她而言究是多麽可怕的深渊,直接把这个没有意义的电话挂了。

栗越本以为挂掉电话之后,乔女士会因为妹妹脱离她的掌控而尽情发洩一通,然而乔女士却只慌张又生硬地撂下一句“翅膀硬了,谁也别管她,我就不信她真的敢不回来!”就回到了主卧。

栗确铁了心,三天都没回家。栗越给她打电话,她偶尔会接,但任凭对面说什麽,她都不说话。

乔女士那几天一直面色如常,就像这个家里完全没有存在过栗确这个人一样,只是栗越晚上起夜的时候总看见客厅的小灯亮着,一道单薄的身影枯坐,像是即将燃烬的烛火一样摇曳。

栗确在三天之后给栗越发了个报平安的短信,说她已经在上班了,没有透露具体地址。

乔女士听闻消息之后迅速地沖进栗确房间一通翻找,再次出来的时候面无表情地吩咐栗越:“给你妹妹发短信,她手上那张存压岁钱的银行卡密码是XXXXXX。”

“别说是我说的,就说是你无意间知道的。”

栗越诧异地望向乔女士强装镇定的背影,第一次感受到,乔女士这一刻的强势其实是虚张声势的薄纸,一捅即破。

在那个全国人民都忙着观看北京奥运会赛事的暑假,栗确孤身在海城一家服装厂打工赚取学费,偶尔给栗越发一条报平安的短信,偶尔会接通栗越的来电,听她在电话那边絮叨一些无聊的废话。

栗确忙活了一整个暑假,也只勉强赚够第一年的学费,一旦停止工作入学,她的生活费就没有着落。栗确不符合申请生源地贷款的条件,更毋论贷款申请还需要父母签字。

眼见九月中旬开学在即,栗越试探了许多遍,发现栗确还是没有服软的打算,压根不準备动用那张银行卡,似是準备走一步看一步。

', ' ')

最新小说: 在她幸福的影子裡,我被他用到壞掉 女神的全职兵王 仇家之子(短篇高H) 惭愧 精神病与杀人犯(1v1) 自慰手淫摘抄笔记 从夜的命名术开始 旧时新忆 白玫瑰/沉香屑 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