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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夫人绕着机械体转了两圈,喃喃自语:“难道还有人会相信爱吗?”

“我会。”

骨夫人擡起眼,看向那个笑容如太阳一样的孩子。

一个刚满十八岁的男孩,一个少年。

升空

两天后, 葬礼的消息飘得铺天盖地。最终地点定在一座古堡,离城中心很远,周围原本称得上荒芜, 但此时还是塞满了车,人来人往。

这次隐鱼主和血雀主可都声明了会到场,对大部分人来说, 能混上一面就不枉此行,聊上一句就是血赚!

入口处, 帕西利亚和一位穿着修身黑袍的优雅女人站在一起。

那女人伸出手, 轻柔抚过帕西眉间,说:“帕西,不过是死了个人而已,不要露出这幅表情。”

帕西偎着她蠕动了一下, 艰难出声:“妈妈,他是我的朋友。”

“…我只允许你这次这样,以后死朋友的情况不会少, 有时候甚至还是自己害死的,你要尽早适应。”

帕西利亚不再出声了。

帕西利亚夹着尾巴, 小心地跟着母亲穿过人群。母亲如往常一样,轻盈优雅地迈步,游刃有余地与前来的人攀谈感慨。他们说着祈夭生前的风光, 大肆夸赞着他为集团捐躯的英勇事迹, 而帕西陷入了沉默,乍一看,好像他才是那个无情无义的人。

确实, 帕西目前还没哭,眼睛里干涩, 连泪水都没有。

直到他看到那一幕——

纷乱的光线里,一个熟悉又不那麽熟悉的身形躺在台上,僵硬而毫无生机。

祈夭双眼紧闭,脸上抹着粉,泛出些虚假的血色。他身边全是花,真花。厚实的红色花瓣相互挤攘,枝桠上的尖刺被尽数剔去,扭在一起。

这一秒,帕西利亚这才有了祈夭已经死亡的实感。

他盲目地往祈夭身前磨蹭,发出哀伤的低鸣。

“祈夭。”他轻声唤道。

衆人的祷告声彙成吟唱,将帕西利亚的声音压在膝盖以下。

“祈夭…祈夭?”他提高了点音量。

帕西利亚确定,这次的力度足以支撑声波传到祈森*晚*整*理夭耳朵里,但那人还只是躺着,没有回应。

帕西凑近去瞧,祈夭胸口没有起伏,呼吸完全消失了。脖子上留着一条十几厘米长的刀疤,只是用线缝上,虚虚掩在一处,但并没有愈合。黑色的皮肉边缘卷翘着,丧失了所有的自愈能力,像真的死了一样。

不可能吧?

不可能吧,祈夭,不是说好了无论何时何地,我们几个都会一直相互陪伴吗?嗯?不是要看着我一步一步变得成熟稳重,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物吗?

……你个骗子!大骗子!你还欠着我一根奥尔良风味的烤羊肋骨和一朵真正的蒲公英!不许你走!我不许你走!

“帕西,注意形象!主朝着我们这边过来了!”

直到母亲把手帕忽的按到脸上,帕西才发现自己的热泪已经淌了满面。

一转头,血雀主身着黑衣,面色沉静,确实在向这边踱步。

帕西利亚瞪着通红的眼睛,强止住泪,用颤抖的声音跟母亲一同施礼,“主。”

兰迁与女人平视,关怀道:“贵公子还好吗?”

帕西母亲把帕西掩到身后,一副维护的姿态,“小儿目前情绪有些激动,不过请主放心,我会看好他的。”

兰迁把目光落下,生硬地唤:“帕西利亚·蒂塔克塔。”

帕西利亚极力控制着情绪,从母亲身后站出来,“…主,我在。”

“擡起头来。”

帕西仰首,把哭得堪称惨烈的一张小脸明晃晃朝天,“是!”

兰迁的语气稍软,手指一伸,“去那边吧,他的朋友似乎都在那边。”

帕西利亚望了一眼母亲,母亲一点头,便机器人一样擡腿往那边走去了。

“学姐,年森。”

不知道为什麽,一把这两个熟悉的称谓叫出口,帕西利亚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蠢蠢欲动了。

年森递过来,“纸。”

与帕西相似,张子荷眼睛也亮闪闪的,但不是因为泪,而是激动。她盯着不远处闪光的地方,小声赞叹:“哇!那祭台上镶满了珍珠啊,你们说我有可能偷偷扣一颗下来吗?”

帕西利亚原本就忍哭忍得艰难,被她一句话点起了怒火,“张子荷!”

年森拢着帕西的背,开口劝道:“帕西,别太伤心了。”

帕西震惊地看回去,“年森,你怎麽也…”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逃窜,却连一丁点的悲伤都没有发现。帕西利亚对他们的无情难以忍受,又感到陌生,恐惧,愤怒:

“你们、你们难道就一点都不伤心吗?!你们都没有把祈夭放在心里吗?他曾经对我们那麽那麽好,你们都他爹的忘干净了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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