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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啊。帕西利亚感叹。
等等、祈夭?
他怎麽会在这里?!
帕西利亚一个失衡,两滴咖啡液落进桥下的小溪。他一口气将杯中剩余的液体饮尽,沖出廊桥,掠过青林,直直奔向那人影。
在看清祈夭胸前的挂牌后,帕西利亚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我请问呢——”
“短短五天,你怎麽就从一个被欺负的新人一跃成为堂堂的涌珠技术部代表了?!”
收购会
“想多了。”祈夭把手搭在帕西利亚肩上, 满脸疲意,“我们原定的技术部代表出了事,上面叫我临时顶一下。”
帕西利亚问:“他怎麽了?”
祈夭说:“总助说, 原代表洗澡的时候滑倒磕着后脑勺了。”
帕西利亚下意识捂住脑袋,幻痛啧啧两声,不忘嘲讽:“不愧是涌珠集团。”
帕西俯身去看祈夭手里的策划案, 只有这种保密度极高的文件才会有纸质版。本子足足有一个指甲盖的厚度,只翻到中间靠后的位置, 估计连一遍都没有完全看完。
再看祈夭呢, 虽然顶着双大黑眼圈,但身体舒展,背脊镇定,完全没有着急的样子。
帕西利亚不禁好奇:“你準备了多久?”
祈夭看一眼光脑, “满打满算四十五分钟。”
帕西利亚嘴角一扯,举起大拇指,“牛逼。”
祈夭没什麽反应, 把策划案一合,单手抓稳本子侧脊, “回去吧,会议快开始了。”
“就看了四十五分钟,你不担心?”
“放心啦, 我有托儿。”
“谁啊?”
祈夭笑了笑, 没说话,迈开步子走。
帕西利亚更好奇了,“诶, 到底是谁啊?”
帕西没有沿原路返回,而是跟在祈夭身后, 沿着小溪向上走。
山林静谧,只剩两人的踏步声和潺潺的流水。小溪在交彙处略显浑浊,但也不是泥沙,是两个方向的激流撞在一起时怼出来的气泡。苍白的,细碎的,随着流淌逐渐消失了。
目光逆着流水向上,没有刺眼的霓虹灯,有的是苍黄的日光;没有废弃的铁块,有的是乳白的鹅卵石;没有蠕动的蛆虫,有的是——
“鱼呀!”帕西利亚尖叫。
鱼被吓得急急转了向,水面蕩出层层波纹。
帕西利亚激动地跳起来,连拍祈夭肩膀,“祈夭,快看——鱼呀!是鱼啊!”
祈夭轻笑着,“怎麽,你上辈子做猫的?”
“喂,别抓我尾巴!”
帕西利亚傲然把尾巴从祈夭手里抽回来,扬起下巴,鼻腔里轻哼几声,“做猫?有这种好事,我倒是希望呢。我希望我这辈子也做猫,下辈子也是,下下辈子也是,下下下辈子也是,下下下下……”
祈夭见他说话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自顾自向前了,帕西利亚反应过来,跺几下地,气呼呼跟上。
光景映进眼里,祈夭也在感叹。原来几千年前,人们是这样活着的。
仙境一样。
两人回到会场,一直向内走,廊道旁边接着大大小小的房间,其中主会场最为气派——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满屏的深绿色,逼人眼目。
会场内鱼龙混杂,大小公司的大小职员都有。一些尖兵望着窗户,说,这树真是奇怪,细细长长的,表面跟钢铁一样光滑,树干也不是棕褐色的,而是绿的。
那些稀有的骇客会在此时露出得意的表情,淡淡地解释:哎呀,这不是树,这是竹子,是一种草。
草?原来草这麽大呀!有部分尖兵会做出吃惊的模样,但更大部分尖兵只嗤一声,说,你们还不是靠骇客芯片识物功能才知道的。
骇客说,总比你们好,没脑子还容易疯。
尖兵说,我两根手指能捏死三个你。
骇客说,敢违反尖兵原则,等着被辞退吧你。
尖兵说,等着死吧你。
会场里一时间低语四起,直到庄司霖川先生发话让各位落座,说收购会即将开始后,场面才安静下来。
那些小公司没指望自己能跟涌珠焰尾比肩,来只是来参观一下大名鼎鼎的浪潮山庄,长长见识。
他们想,说不定这辈子也就只能进来这一次了呢。
他们没想到,庄司先生第一句话就是——浪潮山庄的收购者,必须免费对外开放三分之一的庄园。
人们左顾右盼,搞不懂这里面蕴含着什麽高深的经济学原理。祈夭却懂,他的视线传过会场中的嘈杂,直直凝望着庄司先生的双目。
先生最不缺的就是钱,这麽干只是为了让民衆看看终末纪前的世界。
他想激发人们对恢複以前的世界的渴望,那麽接下来呢?由谁引领革命,由谁重建社会结构?最重要的是,由谁来根除深网中的那位……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