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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日子似乎对他太随和了,这绝非什麽好事:“明日若是距离远了,你便在房梁上倒立三个时辰。”
他哑然失笑,声音闷闷,我们很少离的这麽近,他的声音确实不如间谍狼崽好听,低沉的、嗓子里塞了什麽东西似的,听的人心里难受。
“是,全凭主人做主。”
我冷哼一声,并不以他的声音打击他:“不可运气,若是被人发现你在房中,你……”
我本欲说领罚,却不想再同他待着,话到嘴边便转了个弯:“要是被人发现,我亲自罚你。”
他眼睛亮了亮,我总觉得有些许不怀好意,贱狗。
夜已深,属实是有些困倦,闻祈仍旧看着我,仿佛不会困一般,他看我盯他,笑着再次拉进距离,我笑着,没忍住把他踹了好久,收了力,半分痛。
“主人,睡吧。”
“……一会便睡了。”
“是,主人。”
一如往常,躺下不消片刻,我便沉沉睡去,闻祈将头贴在我的手背上,身子蜷着,我警觉醒来,见是他又闭上了眼,贱狗乞怜,随他。
我不是个爱做梦的人,今夜却做了梦,梦见我怎麽翺翔在天地间,又被绳索限制了去处。
我机械般任由下人收拾着装,半眯着眼看闻祈的位置,他倒立在房梁上笑盈盈看我。
“……”
神经病。
兰玉书办事迅速,知晓我的日常起居,特意挑了个饭后时间,却看见我刚整理完,闻祈仍不在身边,惊讶的表情都控制不住。
“小姐你今日怎麽……”她声音停顿,看向四周:“房内为何有一股血气,小姐您受伤了?”
她正色,我示意她静下来:“闻祈的血,不必挂怀,今日为何来的如此之早?”
她皱了皱眉,又四处去看,看见没人才放下心,凑到我身边声音细小:“小姐,招收一事已经完成,都是先前各部分选择的优良角色,吃苦耐劳,跟闻祈比起来绝对绰绰有余,小姐要留下一个吗!”
房梁异响,兰玉书探头欲擡头,我眼疾手快按住她的头发,闻祈还算听话,这个话题一过便不再乱动。
若是兰玉书发现她看不上的对头在我房梁倒立,指定私下要跟我闹上一闹了。
“不必,你细心照顾,过两日闻祈回来便让他亲自教导。
兰玉书轻笑:“是,那便有劳闻祈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麽事吗?”兰玉书支支吾吾,虽是在我面前常是蠢萌模样,但更多时候是冷漠孤傲的,难得有这麽扭捏的时候。
兰玉书撚着指环,用了多大勇气似的:“小姐,培育此方势力,还是应该多与基层见面才是,否则…玉书实在越权,日后小姐不好管理。”
“一切如先前所说便可,不必过度忧心,组织有你我很放心。”
一个势力只能有一名掌权人,她的担心不无道理,没有决策者一塌糊涂,决策者过多同样是。
“做个牌子,见令牌者唯命是从,无论是谁拿的牌子。”
兰玉书大惊:“这怎麽可以…这……”
没看出来兰玉书还是个小封建,可爱丫头。
“如此这般,若是之后我出了什麽事,你也能最快的带着他们离开,不是吗?”
她有时嘴上答应了,行动上却不依着做,以为我好的名义确确实实干了不少有用的实事,比闻祈出色,只是她却忘了自己与我年岁等同。
“小姐……”
“照做。”
她沮丧着离开,闻祈仍倒立着,这般擡头看去,面部充血严重,四肢缓慢发抖,闻祈原是也有极限,少见。
我倒了杯茶,闻祈全然没有一开始时的轻松自然,眼神虚焦不敢看我,生怕我一个靠近他就摔了得去领罚一般。
茶香味浓,温热的正是我的胃口,如此辛劳之下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为我隔空加热这茶水真是难为他了,可笑。
“若是坚持不下去了,你数三个数大喊三声你是狗我便放你出去如何?”
我笑盈盈的,他若是轻易死了便不是他了,活着多折磨几次才好,以解我心头之痒。
他没吭声,我擡头,他紧闭着眼睛浑身发抖的厉害,指甲青紫色,上半身裸露的位置有许多小出血点,我没有感觉,于我无害。
“闻祈。”
我又唤了他一声,聋了一样,我确认他状态不佳,翻身上了房梁,坐在房梁一边,我轻易的就把他翻了个身,他仍在发抖,有些惶恐的睁开眼睛,始终没有焦点。
良久,他才缓过来,只是身体仍惨留着缺氧带来的濒死感与长时间为进食引起的低血糖的后遗症,按理来说他绝不至于如此轻松的一件事都做不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