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身侧的付段也惊疑不定,差点没反应过来,待秦毅开口,才后知后觉地跪下。
他们都是跟了赫连与寒多年的老人了,不是不熟悉血腥味,只是,他们既不在战场,亦不在刑场,如何会闻到如此浓郁的血腥气?
很快,秦毅就有了答案赫连与寒怀里的所欢,浑身浴血,面色惨白,不用诊脉,都看得出是一副濒死之相。
秦毅的心不受控制地打起鼓来。
他猜到赫连与寒不让他们跟着进青楼,是世子妃之故,可他怎么也猜不到,被楚王捧在手心里的世子妃再现身,竟是副弥留之态了!
殿下秦毅硬着头皮站起来,顾不上繁文缛节,直接捏住了所欢的腕子,容属下给世子妃诊脉!
赫连与寒自是不拒绝,连带着秦毅都一起带回了楚王府,独留付段一人在青楼里善后。
而秦毅在摸到所欢冰冷的手腕的刹那,就觉察出,他成了最彻底的药人,神情一喜,紧接着,又是一悲:殿下,世子妃世子妃已经成了彻底的药人!
可,可世子妃气虚体乏,身子亏损得过于厉害,怕是,怕是成了药人,也经不起情事啊!
赫连与寒听得脸上郁色渐浓,眼里更是盘亘着令人胆寒的狠厉,似是恨透了怀中的人,动作间却又反常地小心,生怕蹭到所欢哪怕一片衣角:你只需说,本王要如何做,才能保住他的性命罢!
秦毅犹豫片刻,恭敬地凑到赫连与寒耳侧,低语了几句。
那便试试。怀抱着所欢的楚王眉心一紧,将他死死地按在怀中,待你醒,本王绝不会轻饶!
*
所欢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不是青楼出身的双,而是好人家的嫡子,合了八字被抬进楚王府,成了赫连与寒的正妃。
他不必再叫楚王父王,也不必在楚王府的世子面前虚与委蛇,而是可以正大光明地穿着王妃的礼服,接受各位命妇的拜见。
楚王待他很好,不会将他制成药人,更是没有纳什么侧妃或是侍妾,只陪着他一辈子,只陪着他一个人。
其实,梦到这里的时候,所欢就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了。
因为哪怕是最美好的幻想里,他也不相信楚王的身边只有自己。
可所欢不想醒来。
这个梦太美好了。
然而,由不得他不醒。
温热的水兀地泼洒到面上,所欢惊叫着弹起来,浸在温水中的赤裸的身子犹如一尾白鱼,跃出了水面。
他很快又重重地跌了回去。
父王父王?意识游离之际,所欢的第一反应,还是寻找父王。
可是他的声音如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更让所欢害怕的是,他眼前似乎覆着什么冰冷的丝绸,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所有的光,仿若置身暗夜,伸手不见五指。
谁是谁!所欢惊恐地挥舞着手臂,溅起一串又一串温热的水珠。
他后知后觉地嗅到了苦涩的药香,紧接着,酸麻从四肢弥漫开来。
药丸
所欢如坠冰窟。
他还活着,他身体里的药丸还在散发着情热。
而他而他不知落入何人手中了!
父王所欢兀地哭出声来,双臂伸直,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他不在浴盆里,而是在一方没有边际的温泉中。
所欢走了两步,不敢妄动,可怜兮兮地抱着胳膊,无措地垂下了头。
他万万没想过自己还活着。
居然在杀了谢璧,并且被父王窥得真面目后,还活着!
是父王救了他吗?
还是还是父王觉得,直接死了,太便宜了他?
所欢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眼泪浸透丝绸,扑簌簌地坠落,尽数挂在了没什么血色的脸颊边。
立于温泉边的赫连与寒见状,暗暗攥紧了拳头。
他早在所欢没清醒,或者说,自打所欢晕厥,他就没有离开过半步。
他一直看着他,直到他醒来,哭着寻他。
赫连与寒狠下心,不闻不问,觉得所欢这个小没良心的喊过也就忘了,正如他明知青楼外就有楚王府的人,却还非要亲手将金簪插入谢璧的喉咙诚然,那根金簪的簪身本磨得格外锋利,为的,就是让所欢自保,可赫连与寒更想要所欢的信任与依赖。
性命攸关之际,人会做出最本能的选择。
而所欢,没有选择他。
赫连与寒刚软下来的心又硬了回去,冷冷地注视着温泉中孤零零抽泣的人影,目光在缥缈的水雾中变幻莫测,直到
直到赫连与寒发觉所欢艰难地摸索到了放在温泉旁的衣物和首饰,然后用伤痕累累的手握住了金簪。
他怒不可遏地冲过去,打落了所欢手心里的簪子。
噗通。
金簪入水,溅起小小的水花。
所欢呆呆地愣在原地,竟连打落簪子的人是谁都不在乎了,发疯似的往水里扑。
父王父王给的他哭喊着将头扎进水里,又被赫连与寒拎着胳膊,用力按在身前。
若是所欢清醒些,他定然能感觉到,自己置身的怀抱是熟悉的。可惜,他早已在大仇得报后看见赫连与寒的刹那,失去了所有的冷静。
水花四溅,莹白的躯体被漆黑的长袍笼罩,好像是被巨蟒缠住的白蛇,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所欢奋力地挣扎着,试图摆脱腰际紧紧箍着的手臂,赫连与寒却没有让他反抗太久。
他的唇上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湿热的舌顶开牙关,长驱直入。
唔
但何快,吃痛蹙眉的人就成了赫连与寒。
所欢竟咬破了他的唇,执拗又幼稚地表示着抗拒。
赫连与寒咽下满嘴的血腥气,意犹未尽地舔着嘴角,看着怀里明明已经毫无反抗之力,连眼睛都被丝绸遮住,还凶得像头狼崽子似的所欢,忽地勾起了唇角。
原来是这样。
赫连与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所欢充满戒备的脸,然后再次凶狠地吻上去。
这一回,吻得满是情欲。
赫连与寒霸道地舔舐着所欢的牙,卷着他试图逃避的舌,甚至强迫他吞咽交融的唾液。
所欢被迫扬起脖颈,腰不自觉地发软,想要扣紧牙关,吻他的人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死死地捏住了他的下颚。
所欢气得双眸中不断地溢出泪水,心疼得好似要炸裂了。
他彻底成了药人,身子若是不明不白地给出去,还不如死了算了!
父王
父王!
所欢想到赫连与寒,慢慢冷静下来,趁着吻自己的人放松警惕,猛地抬腿,试图攻其不备。
纤细白嫩的小腿破水而来,倒真是让赫连与寒有些意外了。
秦毅曾说过无数回,所欢的身子亏虚透了。
亏虚到什么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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