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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咽下口水,几近神经式的快速扭头打量黑暗中的一切,四周嘈杂疯乱。
她开始构思方法的可行性。
自己没有複杂的人际关系需要处理,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或亲戚,除了…
许愿安摇头笑了,自己真是病的不轻,在妄想什麽。
总之,自己和父亲关系不好,梳理一通,并不会出现有人突然到访的意外。
按理来说,只要设置一条定时短信,自动发给父亲,到时他过来发现自己的时候,已经……
许愿安眼眸中微光闪烁,这对她来说反而是解脱,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总顾虑着妈妈,那个夹杂在父女之间煎熬的苦命人。
而现在没有,许愿安紧紧握着手中的药,她另一只手就按在药盖上,只需要轻轻一扭就可以转开。
屋内灯没开,唯一的光亮是许愿安手机上发出的,透过微弱的光,得以窥见她镇定到可怖的面部,幽暗的瞳孔中闪烁充斥着疯狂另类的渴望。
而在这一分一秒无限屈居于黑暗的压抑中,月光艰难的打进一束薄弱光线,那点光正好就照在了今天带回来的骨灰盒上。
月色与複古桃木相互呼应润色,光明到让人难以忽视。
许愿安紧紧盯着手机里设置好的定时短信,一阵挣扎,最终还是沉默着把药放下。犹豫好半晌,一字一字把手机里编辑好的内容删去。
简单的举动仿佛耗尽她一切活力,浑身紧绷着的神经又坍塌下来,颓丧忧郁的沉闷气息只消片刻便重新笼罩回这具枯涩躯壳。
母亲去世前唇边的蠕动还历历在目,虽听不见声,但她清楚的明白母亲想要表达的意思。
自从知道自己得抑郁症后就常年挂在嘴边的四个字。
好好活着。
第 77 章
放弃这个决定并没有让许愿安轻松反而满心疲惫,闭上眼只觉格外混沌,像一群蚂蚁在自己额头来回爬动觅食。站起便是头重脚轻,不用说就知道是感冒又加重。
说好要好好活着的,怎麽能说话不算话呢,她自嘲一笑终究还是拿起车钥匙出门。
时间已经是淩晨12点,本该寂静的医院此刻却有些喧闹。
陈木刚做完检查工作和所有患者的病程记录略微疲惫,倚在墙边闭眼小熄。
远处传来中年男人的吵闹声。
从最初隐隐约约的哀求逐渐变成放肆撒泼的大声指责,大抵是为什麽不救,为什麽要放弃,不负责任我要告你之类的话。
陈木睁开眼撇了一眼,呵,果然,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这种人最难搞,仗着有点文化有点权势,发起疯来很麻烦。
这不,前一段来的那个小实习生吓的头都要缩没了。
护士站里面的小护士也探头望向那边闹事的男人,本该下班的陈木无奈摇头过去,双指弯曲敲敲护士站台面,职业性勾起笑,
“别看了,麻烦帮忙叫楼下陈叔他们上来。”
陈叔他们其实就是医院楼下负责治安工作的保安,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不会叫他们保安,不大尊重。
护士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应好。
一看表情就是不太认识自己,想来也正常。之前陈木一直都在Z大的附属中心医院工作,前一阵子因为父母希望自己可以离他们近一点,陈木最终还是答应回到这座有着诸多回忆的城市。
认真算起来,陈木转来这家医院还不到两个月,对她感到陌生实在是在情理之中。
前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陈木不再与护士多言,微微颔首收起笑容转身朝闹事男人走去。
闹事男人带着三四个保镖围在这条过道的走廊不肯走,医生和护士也被堵在里面出不来。
陈木挤进人群把较为熟悉的实习生小恩拉到身边询问详细情况。毕竟根据以往的各种经验来说,在不了解一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前,最好是不要妄下断言乱站队伍。
好在事情很简单,小恩头脑也灵活,几句话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
大体是父母离异后,由父亲抚养的15岁女孩服药寻短见。
可笑的是,整整一个白天这位父亲都不在乎女儿为什麽会不见,甚至不在意女孩去了哪。
直到晚上老师再次打电话询问女孩消息时,作为父亲的西装男才不紧不慢将应酬结束开始寻找女儿,最终在家中发现了早已服药轻生多时的女儿。
已然太晚。
为什麽会选择在家轻生?
在这段漫长挣扎的痛苦时间中,女孩幻想过父亲会找自己吗?还是早就料到不会有人来找自己才会如此放心的选择自己房内轻生?
陈木问:“报警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