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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他圆着气氛:“也不能这么说,以陆辞的专业成绩,既然保研轻轻松松,去考当然也小菜一碟,换个方式而已嘛。你以为他考研是整天在图书馆里从早学到晚?人家哪儿也没歇着,客单都排到明年了,夏天还受邀去拍了国际宣传片,拿了国际大奖回来,人家现在可是大摄影师,找他拍个照都要五位数的,等会儿让大摄影师给我们免费拍。”
包间的人闹哄哄的,这茬寒暄过去后,该唱歌的唱歌,该聊天的聊天。
这次他没有坐在她旁边,所以连搭句话都没有。不像上一次,还笑着问她一句,怎么每次见到他都不打招呼。
她依旧跟身边的女生们聊着刚才的话题,吃着这里的零食,偶尔说到很好笑的话,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惹得另一边的男生朝他们看过来,问着她们在说什么。
他在这个时候才会跟着其他人的目光一起,朝她们这里看一眼。
带着笑的眼,合群地坐在人群中心,可他的眼里并没有多少真正的快乐,他只是活在人群中的怪物。
他待的时间并不久,只玩了一会儿就要走。
他说考了两天有点累,想回去休息休息。
大家倒是很能理解,跟他说着拜拜,让他回去好好睡觉,休息好了再约。
他拿起外套,要走了。
又要从她的世界里离开了。下一次见到他,又会是什么时候。
电梯的门再一次打开。
陆辞站在电梯里面,视线下意识朝门外看过来。
看到门外是她的那一瞬,目光有短暂的停滞。
她没等他说话,下一步就迈进了电梯里。
她按下楼层,关掉电梯门。
门在他们面前缓缓关闭,空间彻底封闭起来。
她是一路小跑追出来,呼吸还在微微喘着,微弱的声音也在封闭的空间里一同放大了。
暖热的空气里,所有的因子都被禁锢在里面,只能不安的游动。
她一言不发,只看着面前的电梯门。
她不说话,她在赌,陆辞一定会打破这样的沉寂。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这样的人,性格也会像她这种窘困不安长大的人一样,带着讨好型人格,他明明应该是习惯了众星捧月的人。
从前觉得他是张扬的,身边总是很多人,他天生就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偶尔察觉到他的孤独和落寞都觉得违和。
但是一年又一年的探究,她反而觉得,那一年寒冬的玉兰花下,他轻声地说着自己一无是处,才是他最真实的时候。
他或许不是享受在人群中肆意张扬。
他才是那个合群的人,去适应着这个世界的吵闹。
他讨好型地照顾着每个人的情绪,敏感又面面俱到地照顾到所有人,这不是他的天赋,是他后天磨炼而成的本领。
所以他一定会打破沉默,他一定不会允许自己身边出现气氛尴尬的时刻。
电梯的楼层,在一层又一层地下降。
凝固的时间一秒又一秒地流动。
她在赌她的猜测——
“你怎么出来了,时间还早,不再玩会儿?”
是正确的。
身边传来陆辞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常的,随意的,带着几分什么都懒怠的散漫。
她转头,看到他带着笑意的眼睛。
微微上扬的眼尾,明明是冷感的轮廓。
电梯还在一秒又一秒地缓慢下降着。
快要落地了。
她静静仰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睛。她一字一字,缓慢但认真地说:“你走了,没什么意思。”
她很清楚地看到,那双笑着的眼睛,有一瞬的凝固。
封闭的空间里,温热的因子却开始不安似的逃窜,不断浮动。
', ' ')('她一次也没有挪开视线,直直地,静静地,定在那双好看的眼睛上。
然后她继续说,“陆辞,我们是朋友吧。”
电梯在下一秒抵达了一楼,电梯门开了。
封闭的空间得救了,四处逃窜冲撞的因子都可以逃出去了,迎面的冷空气冲进来,但是没人可以再逃走。
被留在这里,在窒息而亡之前,没有任何出口。
她直直地望着他,不用等他回答,也不容他回避,下一句问他:“那为什么,你好像一直在躲着我。”
第47章 .
电梯的门已经开了, 门外有等着进电梯的乘客,不能在这里面长久地站下去了。
说完,她就转回头向前迈出了电梯。
回过头, 看着他后一步跟着走出电梯。
身边进电梯的人嬉笑着,冲散了封闭的空间里不安逃窜的高温。陆辞在随后走到她的旁边。
这时候他已经低笑着, 不再被逃窜的高温拥挤着, 语气也懒散得和从前一样了。
“我哪儿惹你不高兴了, 给我扣这么大个罪名。”
她没转头,继续往前走,“你自己想。”
他啧了一声, 倒是好脾气地配合着,好像想得还挺认真的,“今晚没给你打招呼?”
“嗯。”
“我怎么给你打招呼, 你坐在最里面,身边都是女生, 我坐过去像话吗?”
“还有。”
“还有啊?”
“你好好反思一下。”
他乐了, 撂下眼皮看着她笑,“温雪宁, 你有哪儿不高兴能直说吗。”
他这人真是。
一身千锤百炼出来的人情世故, 永远有本事四两拨千斤, 把冲着他去的所有利刃都轻飘飘带过, 到最后, 像个玩笑话,随便说说。
不过也是,他见识过的直白太多了。
他的身边从来都不缺热情又主动的女生, 多么直接多么大胆的攻势都有,他一次次地拒绝, 不会也练会了。
她的这点直白,对他来说或许太小儿科了,连提起点精神应付都用不着。
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所以连话题是否以尴尬结束都不担心,反正他总有本事收场就是了。
至于他会怎么想,也无所谓了,反正朋友也要做到头了,没意义了。
从歌厅里出来了。
外面还在下雪,只是雪势不算大。
飘飘扬扬的雪粒从天空落下来,虚无缥缈,落在素白的大街上,连踪影都看不见。
站在门前,她才停下来问他,“你去哪儿?”
不是直接问他要不要回学校,而是问他,你去哪。
不给他能够否认的答案,他说去哪,那她也跟着去哪。
这点心思,对他来说太好读懂。
他几乎是同时就明白了她的意图,向她看过来的神情中,有一点讶异,因为她少有露出强硬的时候,外表一张温和内敛的皮,对谁都柔和。
这样子,好像回到高三的那个寒假,她第一次露出温柔的外表下强硬的棱角,对他说她其实很顽固。
同样的感觉出现。
明明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平静的眼睛望着他,眼眸里的微光甚至比不上身边的风雪凋零。
但是怎么说,好像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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