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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上看上去性格特别好,很阳光的一个人,人也好说话,谁找他帮忙他都是特别尽力,而且情商也高,能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他人特好,所以我这样说他,可能有点没良心,但我真的觉得——”
顾映停顿了一下,“他很冷血。”
“唉,也不能说是冷血,就是那种,很厌世的感觉。”话说出来了,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下去,顾映说得自己都有点摸不准头绪,“你别觉得我是在说他坏话啊,这个只是我自己的直觉,我个人直觉,我就是觉得,他面上这些阳光开朗其实都是他的一个面具你知道吗,但实际上他可能一点都不想跟别人打交道,心里很嫌别人烦,一个人待在小黑屋里能坐好几天的那种人。我有时候都在想,他是不是人格有问题,但是又觉得,人家过得好好的,只是不谈恋爱,说不定只是因为忙着学业不想谈,我这样突然说挺莫名其妙的。”
“看不出来,你还有人格方面的研究?”她笑着说。
“谈不上,我就是看多了人情世故,看人方面直觉比较准。”
“那你看看我,我至今谈不了一次恋爱是为什么?”
“你——”
顾映朝她看过来。
她眨了下眼睛,可真诚了。
顾映嘁的一声笑了,“你跟他一样,心理防备高得离谱,不过你家境不太好,可能是从小就安全感不够,造成你的自我防御很强,警惕、敏感、怀疑,伴随着自我否定,被告白的第一个反应是对方怎么可能喜欢我,对吧?所以呢,要打动你的,必须是一颗非常纯粹的心,并且给你实质性的表达,你最需要什么,对方就给你什么,而且是明明白白放在你手里,谁也不会拿走的那种安全感。”
“你看人真的好准。”
“那当然了,我刚学会走路说话就跟着我爸妈做生意了,人见多了。”顾映翘起了二郎腿,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
东拉西扯说了很多。
顾映又回到正题,有些认真问她:“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打算追他?”
她摇了摇头。
顾映正要松一口气。
听到她继续说:“我不知道。”
顾映不明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我不知道。”
她再次说。
望向窗外的大雨。
雾蒙蒙的玻璃窗上,很像多年前的早晨,听着他走进教室的脚步声,她在安静中偷窥玻璃窗上的雾。
“其实我认识他很多年了,以前高中的时候我们就是同学,再早一点,初中也是同学,对我来说,已经经历过两次告别,每个毕业的夏天都可能是离别,但是不管未来的路怎么走,总觉得这个世界并不大,总会再见面。”
“而这一次,我有一种感觉,以后,我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顾映大跌眼镜,事情超出了他的预知,“你、你不是大学才认识的他?”
她微微笑着,“嗯,很久了。”
雨水在外面的世界放大,铺天盖地的坠落。
“我的天。”顾映的脑子一片空白,随后全都串起来想明白了,“那天真心话,你说的喜欢的人……”
再次看向她时,目光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没想到,我这回真看错了,我是一点儿没看出来啊。”
', ' ')('他重申道:“温雪宁,你,至今谈不了一次恋爱的原因,在这儿,这儿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她只是笑笑:“不至于吧,我也没有非要跟他在一起不可,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也在好好生活,也在尝试跟别人交流,只是至今没有一个人让我有心动的感觉。”
“不是的,温雪宁,不是的。”
顾映很认真地说:“警惕,敏感,怀疑,这是你和陆辞的相同点,你和他一样有着很高的心理防御,寻常人很难走进你们这种人的心。但是你和他最大的不同,这也是我个人认为的,在你的身上,最大的闪光点。”
“你是一个很拼命的人,很顽固、很执着的一个人。”
“你知道吗,我每次听到你的成长经历都很佩服你,有着那样的父母家人,能咬着牙一路考上重点高中,再考上top大学,你这经历写成励志人物上新闻都不在话下。从高考,再到大学后你这一连串的拿奖保研,你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心性了,你认准的东西是要一头撞到死的。过刚易折,太强的固执是你的优点,也许也是你的缺点。他已经在你心里了,除非将来有一个比他更有意义的人出现取代他,否则你不会忘记他的,永远不能。”
雨水在玻璃外坠落。
外面是潮湿的,阴冷的世界。
雨声一度扩大到穿透墙壁,代替身边全部的声音。
而后,才是她沉寂的心跳声。
有一种被说穿后的无力感。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裙摆。
很久后,她才很轻地扯了一个笑容,但是很无力,而后又放了下来。低着声,无力地说:“可是,我没有办法了。”
“我没有办法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留下他。”
“你也知道的,追他是不可能追到的,他不会喜欢任何人,就算有,也不会喜欢我吧。我已经认识他很多年了,连做朋友都那么普通,他的很多事,我都不知道。我像一个小偷,一点一点去捡他的碎片,一点一点去猜测偷窥他的人生。”
“表面上看来,每一次想见他都能见到,每一次给他发消息都能有回应,问他什么他都会回答,但是事实上,是因为我知道这些理由不会被拒绝,这些问题不会让他感到冒犯,我才敢去找他。就像我想让你帮忙约他出来,而不是我亲自去找他,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拒绝我。”
“因为,我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朋友而已啊,一个家境不太好,所以才对会对我多一点照顾的,普通的,朋友而已啊。”这样说着的时候,明明很难过,表情却在很认真地笑。
那一年的冬天,下了很大一场雪,雪厚深尺。
那时是十二月底。
临近圣诞节,那一年的考研时间也定在这个周末。考试结束,她终于再一次见到了他,这一年的第二次见他。
外面大雪纷飞,包间内灯光暖融融,他进来时,身上还带着一身冷寂的风雪。
他一进来,包间里的唱歌都停了,立即特别热情地去招呼他。
顾映有意要帮她,引着陆辞往她这边坐,但是他没有,在进门就搭话的男生身边就近坐了下来,一边闲聊回应着考试情况。
顾映暗自给她一个眼神——
他不过来我也没办法,我尽力了。
她只是笑笑,摇摇头示意没关系。
大家调侃声不断,除了问他考得怎么样,还有笑他不知道怎么想的,“你说你费劲一顿备考,考的还是本校自己专业,你申保研多简单的事儿。”
他只是笑着,一副好脾气任由大家调侃玩笑的样子。
说得多了,顾映有些看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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