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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学校几次,手续办完后就没再来了。”社长看她一脸呆滞的怔愣,叫她回神:“同学?同学——”
她意识回来一点,扯了扯五官,扭出一个勉强的笑,玩笑似的说:“他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他在学校呢。”
社长嗐一声,不以为然道:“他认识的人那么多,总不能做什么事都把认识的人全通知一遍吧。再说了,聪明人都是闷声干大事,像那些高调的显眼包,考个试从第一天开始拍vlog发朋友圈昭告天下,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在努力了,他又不是那种人,你看他平时朋友圈都不发一个。不过你要是知道了去问他,他肯定会跟你说的。”
社长看她神情仍然不对,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你在意这个……?你不会也对他——”
“没,我只是在想,他不在的话,我的事再找找谁帮忙。”她笑笑,“那我先回去了,打扰你了。”
从摄影社离开的小路落满银杏叶,像去年的秋天。
长椅上落满银杏叶,厚厚叠叠。
去年是入学的第一个学期,她那个学期只见过他一面。
那一面也仅仅是因为他怕她舍不得买电脑,她的专业又肯定要用电脑做作业,所以借着得奖想方设法给她送了一个。
那就是唯一的一次见面。
他的善意和心软,是她可以从他这里得到,唯一的,和别人都不同的碎片。但其实她和其他普通朋友一样,并不能触碰到他的边界。
这一年又一年,见他的次数,和他说过的话,还不如他身边的同班同学,或者同一个社团的成员。
她坐在这条落满银杏叶的长椅,抱着怀里的书包,挂件早在前几天就丢掉了。
这算是一个预兆吗。
没能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和他一样,都不属于她,所以迟早会失去。
银杏叶落在手机屏幕上,她伸手拂开,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几个来回后,终于等到了他的回复。
“对,明年才回来。”
好简洁的回答。
聊天记录往上划了划,其实一年到头寥寥几次的聊天,也都是这样简洁,没有多余的闲聊,也没有没完没了的东拉西扯,偶尔会开几句玩笑,也不会太久。
他其实,一直都在他的边界里,从来没有向谁多走一步。
就算是做朋友,但他的朋友很多很多,她不是什么例外。
他的善良和好心,从来都不是可以借此靠近他的台阶。
他尽可能的在他的边界范围内,实现她的一些小的心愿。
但是他从头到尾都遥远,态度很明确,他的背影,你不要追。
是她偏要以为,扑死在他的灯火也无所谓。
原来是有所谓的。
原来是这样的难过。
原来就算友谊长存,也没法永远留在他身边。
她慢慢打着字,“好,祝你学业顺利。”
她回了宿舍,宿舍里安安静静,只有她一个人。
学校有规定大一必须住校,所以一到了大二,宿舍里的三个室友都出去自己租了房子住。
现在宿舍空了出来,只有她一个人,她的昏聩没有一个人可以看见。
她关掉了灯,也关上了窗帘,埋进被子里睡了很长一觉。
闹钟响起后,她缓缓从床上起来,穿上鞋,收拾好书包,去上晚上的课,去图书馆自习,去实验室和队员做接下来的比赛项目。
她拿到了国家奖学金。
', ' ')('拿下了比赛省金。
拿下了国赛一等奖。
作为负责人带大一的学弟学妹,再次拿下国一奖。
绩点专业前三。
申请了辅修双学位。
老师越来越看好她,看中她提出的理念,问过她有没有意向考研,她立即抓住这个机会申请进老师的实验室。
她开始在老师的实验室里打杂,后来也跟着实验室里的师兄师姐参与发表SCI,在大二这年发了一作。
她的人生一如既往,在继续向前,不断向前。
少了大一刚来到北城的迷茫后,许多事只剩下前进。
她在这一年又陆续认识了很多人,有听话懂事的学弟学妹,也有学生会里工作交接的各部长,还有通过参加学校活动认识的音乐生,在一个舞台上,她跳着舞,对方拉着小提琴,后来邀请她去看他们的乐队演出。
她从前匮乏贫瘠的生活,连流行音乐都听不出来歌名,现在在学校的广场上,被他们拉上来一起唱歌,喷薄的彩带和碎片从身边绽放,日子像绚烂的花。
越来越游刃有余的人生,在有条不紊地度过。
陪伴着她时间最多的,一个又一个日夜的,是那台某个秋天拿到的笔记本电脑,熬夜一次又一次敲着材料和论文。
这个时候她会想,没有陆辞的人生会是怎么样。
贫瘠的泥土还会这么快开出花吗。
那些曾经无能为力的日子,因他而获救的日子,可以像那个没有送出手的生日礼物一样,轻而易举就丢失吗。
她逐渐成为了别人听到名字就知道她很厉害的那类人,是学弟学妹们眼中仰望的人。
她每次一出现,许多人笑吟吟跟她问着好,她脾气好,许多人不敢去问老师,于是积极地找她问着许多她大一时也不明白的题,解决以后,对方的眼里闪过崇拜。
过去像一层脱落的皮,除了陆辞,再也没有人见过。
很多次从那条林荫道走过,都会觉得自己还在去年的那个傍晚,没有人的宿舍里安静,灯和窗帘都关上了,闹钟一直没有响起,她一直沉睡。
那天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像那片被他接住的玉兰,向着他坠落。
可事实上,时间从来没有停下过。
这一年,她没再想方设法找理由给他发信息,于是也没有收到过他的任何消息,对话一直停留在他回答的那句,对,明年才回来。
小腿上忽然一阵刺冷的凉,她整个人都定住,低头看着身上的泥水。
那辆溅了她一身水的车停了下来,车里的人下来,看着她的裙子上被溅上的泥泞雨水,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是我没有注意路,你赶时间吗,我可以开车送你回宿舍,衣服换下来后我再送你到你要去的地方,这条裙子我也赔给你。”
她抬头看清面前的男人,气质偏冷,言谈举止却温和。
她忽然就认出了他是谁。
李院士的儿子,李斯舟。
第44章 .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陆辞了。
夏天一过, 一年的交换期结束,他回了北城大学。
但是这样的消息,也是从别人沸沸扬扬的传闻里得知, 就像他的离开,没有特意给她一个消息。
他是她单方面想要留住的风筝, 从认识他, 到走近他的世界, 再到和他的每一次牵连,一步一步全都是因为她执着。
一旦她松开手里的线,风筝就真的会飞走, 越来越远,直到离开她的世界。
她在学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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