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精神力还那么弱。
蒋行川突然皱起眉头,试图把思绪从危险的滑坡中拉回来,但已经来不及了。一个黑暗、黏稠,却浓甜如腐蜜一般的猜想缓缓浮现:对方可能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
在此世上,孤身一人,即使倏忽被杀、被肢解、被烹饪……被藏在只有凶手知道的角落,被塞进笼子里,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一个完美的“玩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脚趾抽动了一下。他感到自己的下身在无法遏制地充血。怒火——又或许是不堪的欲火点燃他的心头。男人不顾浪费,一攥拳将面前怪海全部碾作齑粉,但溢散的精神力还是窃笑着为他计算出了可行性:
是啊,没有人知道他能超乎寻常地担负多条精神连接,并维持空间的存在直至死亡。只要他以作战为由,与随便哪个队友再建立一条连接,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在自己独一无二的天地里藏了什么东西、如何对待了怎样的人。
蒋行川阴着脸,将本该丢掉的脏外套系回腰间,以免被人传出对着怪物发情的流言。他不顾副本搭子惊恐又控诉的眼神——“火气这么大……连口汤都没给我们留啊哥?!”——亦娴熟地忽视了巨额积分结算的界面,只想立刻回到据点,将自己这根不合时宜想扇脸的叛逆屌给打出来,或者找个同样是烂人的炮友暴揍一番。
然而,当他瞥见尾随了他们一路的“拾荒者”们急切地扑进尸泥、绝望地试图捞出几件能换积分的边角料时,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拾荒者”,是利用空余名额混入大型副本、全程跟在强队后面划水捡漏的“无业游民”;通常由身体残缺或精神力先天不足的人组成,是这个世界允许存在但地位极低的“废物”和“乞丐”。有人会驱逐拾荒者,但大多数人只会不闻不问:毕竟,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人的尸体就被悄无声息地掩埋在怪物堆里了。
——就像那条贱狗。
蒋行川不愿承认自己又在想狗的事了。只是——那废物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卖淫?——卖到现在了还是个处。
有人投喂?
或许。想想那个高级道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恐怕不常有,因为——
虽然蒋行川每天都能感知到对方在“门”外的存在,况且那人还时不时发出一点儿窸窣轻响,好像总忍不住要碰一碰连接似的;然而那种存在的强度却越来越微弱了。
这让他联想到一只挨饿的,或者体温流失的动物。
这也使他厌烦。就像人不吃饭会饿死,不吃精神力补剂——“绝食”——也能制造同样的结果,只是脑死亡罢了。但是,贱狗如果有本事藏起身份约炮,怎么会没能力把自己喂饱?作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卖惨,难道是期待他会心软?
无论那家伙究竟想要什么,他都找错了人。蒋行川最是反感被人算计。男人仅仅随手加固了屏障,确保没给对方留下任何钻空子的可能,接着便将一切抛诸脑后,漠然地对那可口的“陷阱”置之不理。
直到他在熟睡中被一丝不属于他的恐惧唤醒。
高出常人三倍的精神力。刚刚加固过的“门”。这意味着除非死神将至,否则不会有任何情感足够强烈到从连接的另一面渗出。
——他终于要像蹭掉鞋底的口香糖一样,摆脱那黏人的东西了么?
***
赵佑生又梦到了死亡时的场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自杀。为了摆脱可悲的孤独。
谁承想,自杀却让他的孤独更加可悲。
感受到生命同血液一起无从逆转地流逝,身体发冷,冷,好冷……这就已经足够成为梦魇的素材,令人千百次地痛哭忏悔了。他开始害怕睡觉。他变得很可以理解那些不敢第二次自杀的人。他后来时常想起那个不知真假的实验:蒙眼的囚犯误以为自己的手腕被割开、即将失血而亡……实则伤口早已凝固,然而囚犯却在水滴声中被吓死了。
但更为恐怖的是死后。死后。谁能没想过死后?他爸死的时候他读他死前给他买的《哈姆雷特》:“死了,睡着了,什么都完了。”读加缪:“但是我对自己有把握,对一切有把握,对我的生命和即将到来的死亡有把握,比他有把握得多。”读周国平:“父母不在了,他的来路就变得模糊,他的去路反而敞开了。”
那时他还热衷于在所有文字里研究“死”,那时他还对死亡怀有一种悲愤的痴迷。但等到他身边的人都死光了,他便什么也不读了。那时他二十三岁。
但是。但是。
但是,那时他总以为死后会有什么的。即使不是归途的明朗,亲人们的相接,《寻梦环游记》那种童话,起码也是断电一样的安眠。
但并不是。
——为什么不是真的“什么都完了”呢?
他并没有被带走。黑白无常、菩萨修罗、天使恶魔……没有。什么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好像被遗忘了,就如同他生前那样。他就这么被遗留在他的肉身里。一具冰冷、僵硬、没有五感,由黑暗和死寂凝固成的囚笼里。
动弹不得。虚无。零。——永恒。
如果他是因为太过孤独而放弃了自己,那么死后这千百倍的孤独,难道是他的惩罚么?这是他自杀的果报,是他的地狱么?
他真的好冷,好冷啊。
……
所以,无论这个新世界有多么陌生而危险,那些狗屁的扮演任务有多么奇怪和困难,失败后的惩罚又是怎样让他刻骨铭心……他依旧很感激。
什么能将他从那种境地带出的人和物他都会很感激。一切能让他觉得活着的东西他都会很感激。
一个目标。很多很多目标。
一个有正当理由贴近的对象。
一颗可以环绕的恒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人的注视。注视一个人。
属于一个人……被一个人拥有。
疼痛。欢愉。被索取。被连接。
……
他不可能不再死一次。但如果这死亡能够不再无人所知,能够得到另一个人的见证,能够经由另一个人施予,能够奖励另一个人的体温……那么他仿佛并不害怕,甚至期待。
只要能被碰一碰就好了。他这么想着,喉咙不自觉地吞咽。
……否则,他又怎知眼前的一切,不是还在那黑冷的尸棺中所做的一场幻梦呢?
你瞧,这幻梦还会推陈出新:
他好像看见了他心中所想的人,正黑沉着一张脸,在连接的那头对他伸手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最开始,他们没有做爱。仿佛总是在生气的男人捏起他的脸,弯下腰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地走进这神秘空间的里屋,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碟子和一袋黑漆漆的东西,撕开,甩入碟中,然后摔在他的膝盖旁边,又用脚尖点了点。
男人今天穿的是武装靴。
他的大手捏得他很痛,大抵脸上又要留下红痕。但是赵佑生只感到一种如释重负般的幸福。因为这幸福,因为随这幸福油然而生的感激,他什么都没有问,便温驯地低下头去,试着舔吃碟子里不知名的“饲料”。
……黑芝麻味儿的!他有些惊讶,小心翼翼地多舔了两口,确定这液体的质地使之尝起来更像黑芝麻糊了。
怀念柔和了赵佑生的心跳,使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微笑。虽然入口的实在也有可能是毒药,但仅仅这点甜味儿就足以让他珍惜,并且更加感激。如果他确然是当下的姿势所暗指的犬类,那么他的尾巴恐怕已经飞快地左右拍打起来。他的感激阈值就像真正的小狗狗一样浅——很容易就会在第一个抚摸他的人类那里把心丢掉。
可他或许又没有真正的小狗狗那样好,因为他在“坦率”这一项能力上有重大缺失:仅仅是想到要抬起头、与男人压在他头顶的目光对视,他的微笑便忽然失措到难以维持,更别提用眼神直白地表达谢意。
诚然,畏惧仍然存在,并将永远存在;因为赵佑生的动物本能使他无法忽视蒋行川带来的巨大威胁。这威胁是隐秘的、难以言明的,并不依男人施暴与否而改变,就只是磅礴在那里,便如同一座巍峨难撼的山。
然而,比起害怕,却竟是脸红更让赵佑生发抖着抬不起头。他也说不出是怎么回事,但当他意识到自己不敢与蒋行川对视时,一切都好像变了。舒缓的假象燃烧殆尽,面颊的温度与心跳的速度飞快攀升;他的唇舌间又开始分泌大量的涎液,这次却不是因为与童年回忆挂钩的滋味,而是……
青年狼狈地吞咽了一下,被自己这副难堪的情态窘迫得脑袋发晕、眼睛泛雾。他下意识地想抬手,用手背遮住自己,也给脸颊降温;但抬到一半,又惦起蒋行川的注视,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放下了。越是被男人盯着,越是在意男人的目光,他越是臊得惊慌;还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颤着舌尖继续舔舐碟面,可蒋行川似乎把他的舌头也看得好敏感好敏感了;他的津水流得将碟子里的稠浆都搅稀了,然而他再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只觉得触碰硬底的舌面幻觉一样地胀痛,仿佛有跳动的神经从那里一直连接到心脏和阴蒂,每一次舔弄都能连带压得阴阜出水发麻,而连喘息的气流通过口腔都快教他酥痒得想哭了。
……蒋行川对着青年的发旋儿怒目而视。他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吃个补剂都能把自己吃成发情母狗的样子,舔个碟子都能舔出性饥渴被口爆的感觉。并不是说他的鸡巴不欣赏这一幕,那近来分外熟悉并且愈演愈烈的胀痛让他更加憋屈了,他一定是花光了全部精神力才忍住没让自己揉上一揉;但他祭出自己好不容易囤到的“超还原南方黑芝麻糊冲牛奶口味限定!”补剂,是为了让他们在轻松愉快的氛围里好聚好散,而不是再一次被这个玩意儿黏在鞋底——妈的!
贱母狗真的来舔他的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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