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他呢喃道:“命蹇……那也怪不得谁……”
韩旷默然半晌,忽然抬起手,扯开了自己裤带。
第12章
宁舒神志混沌,只觉在一片冰冷之中沉浮。他想起洗心洞里,师兄迟迟没有伸过来的手;想起寒樵斋中,那一张张肮脏龌龊的脸;想起洞庭湖上的雨骤风急,巨浪滔天;也想起香溪村外的寒鸦声声,落雪无痕。还想起碧和寺中,白夫人身上混着血腥气的冷香,最后想起千尺幢上,太师父枯槁佝偻却步履坚定的背影。
他追上去,爬了很久很久的山。太师父消失了。朝阳台上云海茫茫,天地寂寂,只剩他一人而已。
罢了。他寥落地想,命该如此。早知……就不救那姓韩的了。可只片刻,又忍不住失笑一下。想着自己一向善窥人心,没想到这最后一次,到底还是算差了。他有些后悔,有关命蹇的话,既然说了也不能撼动那人的铁石心肠,还不如不说。性情软弱,自作聪明……师父当年给的八个字,他如今信了。
孰料就在这一片空空荡荡之中,猛然间云海中蹿起来一个太阳。宁舒愣愣地望着,却见那一团火球不偏不倚,正正落入自己怀中。
他猛地抬了抬眼皮,却沉沉地抬不起。眼前只有个模糊的影子,沉甸甸地压在自己上头。
宁舒迷迷糊糊地想,怪了,临了怎么倒做起春梦来了。
身上那人既急且躁,偏偏似乎又不得门路。宁舒挨了疼,终于清醒了些。他嘴角慢慢扬起,缓缓提起经脉中的最后一点儿内力,将五指cha入了那人指缝之中。
韩旷猛地抬头看他,却见那张秀致惨白的脸上,一双含着水意的桃花眼正迷离望来。说是桃花眼,眼尾却长而ji,ng致,张扬地向上挑着,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勾魂摄魄。韩旷从未这样近地仔细看过他,一时间几乎失魂。
却听见身下人低低地呻吟一声。另一只手虚弱地攀上了他的腰,向肾俞x,ue轻轻按去。
习武之人,对身上要x,ue何其敏感。韩旷回过神来,立刻反手抓他手腕。宁舒由他抓着,虚弱地笑了笑,慢慢撑起身体,在韩旷唇角轻轻吻了一下。
这一吻出乎意料,韩旷心神微滞,待回过神来,才发现宁舒的手指已经不知何时挣脱出来,到底落在了自己的腰x,ue上。
却听底下那人气若游丝,低声道:“别怕,是乐事。”
韩旷内力充盈,腰间刚生凉意,内息便自然而言流转相抗。只是此时与平日到底不同,须臾间便觉得腰腹之下快意连连,难以自持。
宁舒的双手早已攀在韩旷肩上,灰沉惨白的面颊上终于生出了一丝活人的气色。他眼中的迷离散去,渐渐生出一点儿清澈的水意,伴着肌肤下透出的些微颜色,有种难以言说的清丽纯净之感。
他一个行 y为生的男子,不论是糜艳,放荡,诡丽,妖冶……似乎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唯有这种寂然的洁净之色,是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刻的。
韩旷望着他,几乎有些痴了。
不过这点儿感觉很快在升腾的情欲之下如春雪般消隐无踪。
宁舒对着韩旷,谎言无数,唯有一件事说了真话:此事确实人间至乐。鸾凤颠倒,红尘皆远,不知天上地下,今夕何夕。
再睁眼时,只见榻上一片狼藉。宁舒背对着他,腰上胡乱盖着一条薄被,肩上青青红红,都是淤痕。
韩旷一起身,他便也慢慢转过来,似醒非醒地揉揉眼睛,露出一个温软至极的笑来。
这笑不似他平日那种狡黠的笑法,倒似乎有几分天真可欺。
韩旷心中复杂难言,面上仍然冷冷的。他提了提气,只觉身上有些发软,但想象中内力全失的情形倒是并未出现。不过似乎是内力退回了一两年之前。
宁舒那边厢终于彻底醒了,饶有兴味地望着他闪烁的神色,懒懒开口道:“你内力比我想的还要ji,ng纯浑厚。韩大侠,多谢了。”
见韩旷目露困惑,终于解释道:“以他人经脉补自己的阳气。功夫差的人,失的内力自然多些。功夫好的,失的就少些。”
韩旷皱眉道:“补自己的阳气?不是夺他人内力为己用么?”
宁舒翘了翘嘴角,不再说话了。
韩旷向来寡言,见他不开口,也就不再问了。他与宁舒对视片刻,不自在地移开了了脸,转身寻衣服来穿。
待他穿戴妥当,身后仍然毫无动静,韩旷忍不住回头:“你怎么还光着?”
宁舒心里头此刻也是怪异得很。他四处采补,多是趁人昏睡便飘然而去,从未有过对方醒来自己仍在的经历。但他经事多了,羞耻感什么的早就没了。此刻死里逃生,性命无忧,经脉中暖意洋洋,便是身上酸痛得紧,仍然心情极好。见韩旷尴尬,不禁起了作弄的心思:“我浑身上下没一处不酸,没一处不痛。哪有力气穿衣裳?”
韩旷扭过头,生硬道:“自作自受。”
宁舒叹气:“你我好歹也算有了共枕之谊,怎么衣裳一穿便翻了脸?昨夜你可不是这样……你那东西驴马似的,抱着我捣个不停,我让你停一停你都不肯。那时什么混账事都干得,什么不该看的也看得,怎么现在又正人君子起来?”他低低道:“我还记得……你那话儿……”
韩旷忍气吞声地打断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宁舒吸着气坐起来,理直气壮道:“你把床榻收拾了,再去向船工要一盆热水来。”
他两个被链子锁在一处,宁舒不肯穿衣起身,韩旷也走不出门。于是只得将门拉开一条缝隙,喊外面的船工要水。
片刻后有人送水过来。韩旷接过来,见那人好奇向房中张望,脸色更黑了几分。一把水盆接过,便飞快地关紧了门。
宁舒背对着他清理自己,韩旷坐在椅子上,目光盯着地板不吭声。片刻后听到一声呻吟,他抬起头,恰看见不该看的,只得飞快地转开脸,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灌下肚去。
宁舒听见身后的响动,回头看见韩旷捏紧的拳头,了然一笑:“都是你的东西,有什么不好意思。”他歪了歪头,忽然道:“你不会是……头一回吧?”
瓷片的碎裂声响起。韩旷木然地看了看手中的杯子,随手向窗外抛去:“自然不是。”
宁舒大惊:“莫非你已成婚?”
韩旷冷冷道:“大仇未报,怎可耽于儿女情长。”
宁舒松了口气:“那便好。”
韩旷皱眉道:“怎的。”
宁舒摇摇头,把锁链上挂的衣服穿在身上,笑了笑:“不怎的,随口一问罢了。”
第13章 上
往后几日彼此倒是相安无事。韩旷一门心思练功,宁舒则借韩旷的内力行功疗伤。
自来内功大致分y阳两路,各家又有许多不同的修习方法。不同的功夫或多或少彼此相克,是以宁舒与人行功之后,多要花许久才能将他人的内力纳入自己经脉之中。可他与韩旷这一回,却似乎并没有这个障碍。
盘桓许久的内伤,借着韩旷ji,ng纯的内力,终于渐渐痊愈。
宁舒每日行功结束,便望着入定的韩旷的发呆。总觉得这姓韩的身上的功夫,与自己所习的似乎同源。但这说来本是不可能的事。韩旷明明是君山子弟,那一派自上到下,修习的自然是君山内功。可韩旷的内功路数,却与华山派的内功太玄真经颇为相近。
宁舒十八岁之前一直修习华山派的内功。他经脉虽与常人有异,但胜在天资聪颖,又有太师父以自己高深修为相助,所以功夫早早有了小成。而韩旷的太玄真经修为,却似乎已能与宁舒的师父比肩了。
有这样深厚的功力,照理来说,在一流高手之中,与前辈相比也应当不落下风。
可是宁舒几次观他与人打斗,似乎十成内功发挥不出三四成。这就又是一件怪事了。
他有心想问上一问,可韩旷成日里面色如霜,不动如山,将宁舒视为空气。宁舒试着撩了几次,深感无趣,便也不再同他讲话了。
只是那一夜滋味终究很好,细细想来,虽然不是十全十美,却有许多可以回味之处。宁舒倚窗托腮,望着天边流云,呆呆思量个不住。末了,下意识地轻轻叹了口气。
回头,却恰与韩旷飞快转开的目光擦过。
他眼珠转了转,在心里悄悄笑了一声。
客船很快到了金陵。
江南烟月地,金粉风流。十里锦绣,万户千家。天下一等一的繁华之处,自然有着一等一的热闹。
宁舒去瞧韩旷,却见他神色还是那般冷淡,仿佛这十丈软红,和旷野荒郊也没什么分别。
他二人走在熙攘人流中,与朱轮高车擦肩而过。韩旷只是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宁舒晃了晃锁链,瞟了她一眼:“来过?”
韩旷既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淡淡道:“这儿有什么?”
宁舒微微一笑:“有能工,有巧匠,有美景,有佳肴……还有白夫人的坟包。”
韩旷目光微凝。
宁舒伸出手指,搓了搓锁链,惆怅道:“罢了,还是先做正事。”
韩旷不问不言,随着宁舒行走。两人渐渐离了喧嚣大路,进到了某个窄小深巷之中。
三个时辰之后,深巷尽头的小门豁然洞开。宁舒脱兔般跃上墙头,施展分花拂柳步,飘悠悠地顺风狂奔而去。
片刻后,却见韩旷眉头紧锁,声震屋瓦地吼道:“站住!”
他内力充沛,这一嗓子声如惊雷,宁舒脚下略微趔趄,顿了一顿。只这电光火石间,便听得身后风声猎猎,那姓韩的已然追了上来。
两人你追我跑,狂奔了近一个时辰。宁舒终于翻身在城外荒山的一处石碑前坐倒,气喘吁吁地摆手道:“不比了不比了,我认输。”
韩旷停下脚步,咬牙道:“谁有闲心同你比试,分明是你……”
却见宁舒伸出狼狈脏污的袖子,轻轻擦了擦身侧的石碑。
那石碑甚是寒酸,上面所刻不过几个大字:尹州白氏将离之墓。
韩旷难以置信道:“当真……不在了?”
宁舒凉凉道:“当年终南山一战,六七个名门正派高手尽出,围剿一个女流。最后徐紫雾又横cha一杠,关键时刻出手伤人。她一个人面对一堆高手围攻,想活下来,难道不是痴人说梦?
韩旷默然半晌:“那这墓……”
宁舒望着寂静山野,低声道:“徐紫雾杀了人便走,她尸身落在化女泉边,被赶来的苦节师太侮辱焚毁。当年人人恨她,任她曝尸荒野。后来是青城派的一位前辈路过,本着仁善之心,将她遗骨埋葬了。合欢教里有位姑娘受过她的恩情,将遗骨又迁到了此处。后来告知于我。而那位姑娘……自知叛教的下场,默默自尽了。”
终南山一战已是七年前的往事。当事人大多已被白夫人杀死,剩下的或疯或残,早已不问江湖中事。
血雨腥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往事本该随风。
韩旷望着那墓碑上斑驳的名字,片刻后,静静行了一礼。
这一次换宁舒有些诧异:“人人说她心狠手辣,恨不得当面唾上一口,你怎么倒……”
韩旷淡淡道:“眼见都未必为实,何况道听途说。”
宁舒微微一笑:”你倒是个明白人。”
韩旷望了他一眼,略一拱手:“既然斯人已逝,你我就此别过吧。”说着就要抬脚离开。
宁舒与他同行一路,只觉得这姓韩的令人十分头疼。然而韩旷此刻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要走,宁舒心里又生出了几分不是滋味。
待那人已在数十步之外,宁舒忽然道:“相识一场,总是缘分,不如我请你喝酒。”
韩旷摇头道:“不必了。你的酒,我不敢喝。”
宁舒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然而他自与韩旷锁在一处,就不曾换过衣衫。拍来拍去,衣服仍然是脏的。
劳什子的东西既然没了,总不能一直留着这副狼狈样子。
宁舒眨眨眼:“不喝酒,起码要换身衣衫。保不齐追兵还在后头呢。”
韩旷犹豫了一下,仍然摇头:“九华派追的是我,同你无关。宁公子,后会有期。”说罢运起轻功,健步如飞地下山去了。
宁舒一路上想过无数次摆脱韩旷的法子,却没想到到头来是这番情形。他呆立片刻,只觉得心里微微有些发空。
墓碑上落了一片叶子,宁舒轻轻拂去,低声道:”徐紫雾的功夫又ji,ng进了,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他伏诛。所幸夫人一切都好。半夏姑娘,你若泉下有知,便保佑她平平安安吧。”
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色,寻了另一个方向,往山下走去。
第13章 下
宁舒寻了处浴堂,给了店伴一颗银珠。待再出来时,任谁望去,也只当他是哪家出来闲逛的乌衣子弟。
他摇着折扇,慢悠悠地寻了处洁净食肆。坐下来轻车熟路地要了一荤一素两样小菜,就着一碗阳春面,细细地吃了起来。
虽然食肆不大,只是架不住地处闹市,往来人多,终究是十分喧嚣。宁舒左耳进右耳出,听了一脑袋商市报价,坊间八卦,间或夹着几桩江湖轶事,倒也没什么新奇的。
若说武林中有什么大事,大概是金陵叶家要招亲了。叶家名门望族,叶冼又是一方豪富。哪怕只有半只脚踏入江湖,那也是令人不敢小觑的角色。他如今要为爱女招亲,怎能不引得诸多青年才俊心热。可惜宁舒天性不爱女子,加上这等大事,不免鱼龙混杂。
打从邓家堡之行起,他就似乎一直没什么运气。武夷派只怕现在恨不得活吃了他,合欢教也令人头疼。
宁舒发了一会儿呆,觉得自己这段时日,还是安安心心地当个缩头乌龟为妙。
吃过了饭,便沿街信步而行,往城中铁匠铺汇聚的地方去了。
时值盛夏,天气本就十分炎热。铁匠肆中更是热得如同火焰山一般。宁舒走到半路上便后悔了,可来也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于是耐着性子一家家看过去,挑拣起铺子里器具来。
正细细查看时,忽听得后头有人声:“这儿可有短剑卖?”
铺中的匠人应声道:“有倒是有的,只是不知公子拿来何用?”
宁舒背对那人,慢慢攥紧了手中的匕首。
这个声音,他一辈子也忘不掉——是霍师叔的儿子,八师弟霍昭。
他此刻并未易容,店面又狭小。想要悄悄离开,只怕很难……霍昭在此,那人……想必也到了。只是不晓得,他是否知道这位人前笑容可亲的八师弟,在人后是怎样一番兽面。
宁舒深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摆弄着手里的器具,想寻个由头悄悄离开。孰料霍昭与那铁匠闲谈几句,竟然转到他跟前来了。
不是不恨。但此刻相见,空惹麻烦。于是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的铁钩,转了个方向,摆弄起一旁的匕首来。
霍昭忽然道:“这位兄台……也是来买兵刃的?”
宁舒沉着嗓子,含混地应了一声,只觉霍昭目光落在自己脑后。片刻,听那人道:“不知兄台要买什么兵刃?我瞧这家的刀剑打得倒是不错……”
宁舒不欲同他说话,提步向外,只做没有听见。却听一阵风声,是霍昭抬脚来拦路了。
”我与兄台,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宁舒闪身,手肘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向身后,推开了霍昭探来的手,用假声道:“萍水相逢,我劝公子先学学礼貌二字。”
霍昭冷笑:“你藏头露尾,怕不真是什么宵小之辈?”
宁舒亦是冷笑:“宵小之辈不敢当。不过老子有个怪脾气,别人越是让我做什么,我越是不做。我也劝你一句话,出门在外,好奇心还是少些为好。”
说罢袖袍一挥,挡住霍昭视线,翻身跃上屋瓦。
待到身后匆匆脚步过去,宁舒才从一扇门后闪出,七绕八拐,从另一条小巷穿过,走到街面上去了。
孰料还未松一口气,就觉得身后有些不对。他略微侧头,余光瞥见身后熙攘人群。
待又走了几步,忽然拔脚便逃。
身后追魂铃声如附骨之蛆,始终难以甩脱。
宁舒头晕脑胀,万幸如今内伤痊愈,总算不似先前那般难以抵挡。但天气炎热至极,他内息本就有几分不畅,跑着跑着,终究有些不支。
这般下去,早晚还是要短兵相接。
半夜写的,困疯了脑抽,这里要修一下。
第14章 上
宁舒撑着ji,ng神,专拣复杂僻静的小路来走。他一面运起内息与那铃声相抗,一面心思急转,寻觅脱身之法。此处离叶家不算远,他打算将人引向那处。待叶家群豪与合欢教探子相斗时,伺机脱身。
这般支撑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离叶家后花园只剩一条街时,身后的铃声忽然乱了起来。
那边一乱,宁舒气血不畅之感立刻加重。他一手握紧折扇,转身侧抵墙壁,另一只手则悄然摆出了华山掌法的起手式。
可是等了又等,也没有见到合欢教众的影子,反倒是铃声消失了。
宁舒在shi热至极的夏风里,闻到了几丝很淡的血腥气,以及一缕难以言喻却并不陌生的气味。
他在墙下伫立许久,直到挑着绿豆水的小贩一路吆喝着从身边经过,才慢慢垂下手中的折扇,拐入一条幽深而窄长的巷子中。
蝉鸣声声,宁舒一面快步行走,一面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那股气味一直遥遥地,似有若无地坠在后头。
宁舒嘴角越翘越高,脚底下越发轻快,不一会儿就出了巷子,走到车水马龙中去了。
天色渐暗,秦淮河畔那朱楼广厦中的灯却一盏接一盏亮了起来。
胭脂地,销金窟,却也是一等一的风月无边处。
宁舒四下里随意地望了望,收起扇子,挑了最喧嚣的一家走了进去。
那是一家赌坊。偌大厅中,摆了几十张赌桌,桌桌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宁舒东瞧瞧西望望,最后在厅中最静的一桌前停了下来。
赌坊自然赌什么的都有,这一桌却很不同寻常:只有一个赌客,对着一个荷官。余下的都是看热闹的。
宁舒定睛一看,就瞧出了是怎么回事。这一桌,是做关扑之戏的。
所谓关扑,便是赌客与持物者约定好价格和赌注,若赌客赢了,便可将东西按约定带走。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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