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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弘擡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曹州刺史与一干同党现已抓获,对上述罪行供认不讳,这些是臣明察暗访所得的证据,以及衆人签字画押的证词,至于这些,是臣在曹州查封刺史府邸,缴获的家财。”

俞弘的话无异于平地惊雷。

人人皆知他去曹州兇多吉少,不止是曹州路途遥远、盐税问题由来已久,更因曹州刺史本家就是宗亲,与当今太后关系密切,见了都要称一声姑母。

朝中不懂盐务的人去查了,抓几个不痛不痒的盐商与盐运使底下的差吏完事;懂的人想深入去查,却没那个命回来。

可俞弘不止去了,还查得一清二楚,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还把曹州刺史五花大绑捆着进京。

纷纭议论声,随着大殿门鱼贯而入的金吾卫,止息下来。除却最先进来的人,呈递上厚厚一擂账簿、供词、卷宗,剩余都是两人一组将木箱擡入,翻开,宽大得能够容纳成年男子半蹲的木箱里,簇新的雪花银锭亮着光,一箱、两箱、三箱……

雪花银流水一样送入,摆满了御座往下延伸的锦毯,占据了群臣本来落脚的地方。

贪了这麽多啊,竟然有这麽多。

当账面上数道笔划能写就的数字,变为摸得着看得见的现银,就叫人震惊乃至于惊惧起来。

俞弘能摆出这副架势,叶聿铮定然是早有心理準备的。更有甚者,君臣二人是联合起来演这一出。

朝臣早忘了先前还辩论得最激烈的李通懋去留,心头最关心的疑问,早成了曹州刺史的项上人头。

叶聿铮的手,慢条斯理翻开了俞弘冒险带回来的罪证。他看了很久,久到颓废坐地,一心顾盼叶俞铮念在宗亲份上,能留他一命的曹州刺史开始胆寒。

“曹州刺史牧亭煜、录事参军龙劲……”叶聿铮舒朗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念了一串名字,每个被点到的人都面如金纸,他共计念了五个人的名字,将那叠证词抛下,“曹州盐税积弊已久,非重罚极刑,难振清朗之风,上述人等推出明净门斩首。”

攀附太后的朝臣心头一颤,想要出列求情,对上叶聿铮平静莫测的眼神,那话怎麽也开不了口。

牧亭煜神色恍惚,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臃肿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下推开了靠近的金吾卫。

“你们敢!我是太后娘娘母家的人……谁敢碰……啊啊啊”他大声喝止顿时变成了凄厉的求饶。

薛慎刀未出鞘,一下插入牧亭煜身上五花大绑的粗麻绳缝隙,用力一拽,把他拖出个踉跄,再一提后领,押出了大朝会所在的殿门。

他身后金吾亦押着其余从犯。

金吾卫压着人从大殿往明净门去,一路不少宫女与太监侧目避让,有人小跑着往紫宸宫报信。

可惜晚了。

薛慎押着牧亭煜等人,抵达明净门的斩首台,这里靠近金吾卫狱,狱中扣押的重犯就在行刑。

刽子手赤膊,被夏日天时晒得满身大汗,饮一口烈酒,喷在刀面。

牧亭煜目眦尽裂,垂死挣扎:“薛慎,你敢!你敢!我姑母不会放过……”他的眼睛被大砍刀挥动,映出的日光晃了一下眼。

刽子手手起刀落。

发髻潦草的人头在木墩上,像死物那样滚落下去,鲜血喷涌出来,颈脖上留下模糊一片的洞口。

紫宸宫的人就顿步在斩首台不远处。

这骇人场景叫一干人等大惊,黄福来暗道不好,身后擡步撵的几人亦是步履慌乱,把步撵晃了一下。

“愣着干嘛,还不挡住,怎麽能叫太后娘娘看见这等场景!”他尖声呵斥。

两旁宫女举着障扇和绸伞,纷纷倾斜下来。

太后胸口剧烈地起伏,手在步撵光滑的扶手上攥得死紧,“拿开!”她咬牙切齿,抛弃了素日的从容淡定,“都给本宫拿开!”

遮挡视野的羽扇挪开。

斩首台上血腥一片,薛慎骑在高头骏马上,面无表情地监完刑,远远对她的方向行礼。

他一擡手,金吾卫跟着步伐划一地离去,只留下斩首台上她侄儿尸首狼藉。

良久,黄福来才听见太后说“尸首收敛了,摆驾回宫”,短短一句,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这一夜,紫宸宫人大气不敢出,生怕跟着赔命。

宫城之外,依旧是万家灯火。

俞府其乐融融地团聚在一起。俞弘和夫人回到家中,看见小孙女眉眼都长大许多,顿时感慨万千。

俞知光和薛慎也在,她爹一下朝,薛慎就派人来护送她从将军府到俞府。

俞知光眼泪汪汪地看着爹娘,二老都比离去时消瘦许多,爹爹还晒黑了好多,“怎麽曹州太阳竟这样毒辣,在皇都时还好好的,都晒出斑来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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