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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赶完了蝉,白商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瞄了眼身后的书房。

自七夕后一月的时日,慎思院没日没夜焚着的安神香比往常多了不知几番, 好几次白商入屋向大公子回禀, 险些被那厚重的香味呛个半死。府上稍有身体偏弱者接近了大公子的房屋,那必是如中迷药一般瘫软在地, 好些日都打不起精神。

即便安神香持续加了量,白商也未见这香对大公子有何效用。

是日,白商将神医请来了谢府, 三言两语地说明了大公子近日的情况, 亦包括这些时日以来, 大公子愈发喜怒无常, 性子比之从前更加冷淡。

短短一月,大理寺堆积的命案皆被谢让处置了一遍,凡是触动了律法条例的, 未有轻饶者。

轻者皮开肉绽、被打得半死,重者挫骨削皮, 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如此酷刑严惩之下,大理寺竟少有的清閑起来,狱中罪犯都少了不少,更有甚者宁可自尽而死,都不愿落入谢让手中受审。

白商再度唉声叹了口气,虽然大公子从前审讯手段也算严厉,但也没夸张到这般地步,惩处向来是不偏不倚,恰到好处,只是为人冷厉,见之胆寒,京中这才对他有着“冷情君子”之称。

今时大理寺的事迹传开后,大公子已是成了罪犯闻风丧胆的“鬼面阎王”,连共事的同僚见着大公子都敬而远之。

殷夫人对此最是头疼,言之,“阿让这等事传了出去,以后怎会有女子敢嫁进谢家?”

彼时白商听着,悻悻找着话茬安慰了殷夫人便离去。

他心道,被大公子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子也不是现在才有的。也唯独只有那位……想到这里,白商苦笑着摇了摇头,撇开了这个念头。

慎思院前,一身布衣头戴蓝帽的神医被白商请了进来,他提着药囊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而身旁的白商心急如焚,偏偏不得不跟着神医悠哉哉的步子。眼见白商急得几度便要越过神医身侧时,又再紧忙收回脚,落在神医稍后的位置。

神医随白商步进院内时,还未入屋便已远远地嗅到了安神香的味道,须臾间,他已从这安神香的剂量里判断出了谢让当下的状况。他自是知晓,安神香的效用会随着时日推移降低,但神医没能料到,竟这麽快就没了作用。

而还未进屋,神医便已不打算入内见谢让了,并扬言谢无争无药可医。

神医话落时折身离去,白商当即拽着神医的衣袖,苦苦哀求,“您再想想!您可是无所不治的神医,您总有法子治大公子的。”

神医一面往外走着,一面扯动着自己的袖子,连连摆手,“别——别别别,可别给我戴高帽,谢无争的病我治不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只是个破看病的,不是解心结的。”

早在梅园时,神医就察觉了谢让的不对劲。那藏于血肉之下欲破皮而出的贪妄已极为昭彰,与此同时,其心底无法得到、强行得到了又恐失去的怖惧也相随相生,所以谢让越来越偏执,行径越来越病态,像是疯了一般失去理智地得来沈晏如。

作为忘年友,神医好心相劝了几句,让他莫要自困笼中,执迷不悟,强求得来的东西注定不会有好结果。但没想到谢让一句也没听进去,如今造就这样的结果,他有再好的良药也治不了。

“你要是真想帮谢无争啊,就得对症下药,”神医再度拒绝了白商所请,拨浪鼓似的摇着头,“找我?没用的!别瞎白费这功夫了。”

白商化作石像一般僵在了原地,良久才艰难地动了动悬在半空欲拉回神医的胳膊,他回过头始才发觉,大公子不知何时出了书房。

谢让所着的鸦青衣袍齐整,连着一丝褶皱都不曾有,那墨发高束着的玉冠也不偏一厘,白商见之,便知谢让这午憩又没能安寐。

谢让冷淡的神情像是经由寒冰雕刻而成,不带有半分人的活气,纵使隔着一段距离,白商也觉迎面而来的寒意生起,让他冷不防地打了个颤。

白商忙不叠朝谢让行礼,“大…大公子。”

谢让随意地嗯了一声,步步踏下凉阶,“随我四处走走。”

白商闷头跟上了谢让在府上閑步,他摸不準适才神医的话有否被大公子听见,只得试探性说着,“属下前些日去问过了守城门的禁军,京中往来的人士皆有盘查身份,并没有沈……”

说到“沈”字时,白商发现谢让生寒的目光偏了过来,他顿时觉着这字像是烫了舌头般,紧忙咬住了话头。

但想来以大公子的敏捷神思,他这话虽说了一半,也足以让大公子知晓何意了。如今沈晏如定还留在京城,许是用了什麽方式掩过了谢府的耳目,这才没能找到蹤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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