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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如又再拉着谢让朝人流里行去,一副欲凑热闹的模样。

谢让低头看着与她相连的两只手,如同肉丨体铸成的枷锁,十指缠绕相扣,血肉间严丝合缝的相接,将她与自己捆绑在了一起。

今日她异常地配合着他,除了些许紧张,她未再如往常抗拒。

这样的配合,让谢让生出了一种错觉,像是当下二人如此和谐相处的现状,应是最开始的错误被矫正了的结局。即若他没被沈晏如认错,若她记得她对他以身相许的诺言,如今结为夫妻、执手相行的,本就是他们。

但谢让生来敏锐,越是这样如潭面平静无风,悠閑惬意,他越是觉得眼前这一切是假的。他看不见潭面下沉积的面貌,亦不知这水中的真实模样。

所以他以“错觉”去定义。

即使是为错觉,眼前的沈晏如也比被关在梅园或是府上时有了好些生气,不再死气沉沉,这是不可否认的真实。

此刻她那明动的双眼敛着微光,朝着市集琳琅一一瞧去,牵着他驻足于各类小摊前,她时时会回以陌生人温和的笑意,一行一止皆牵引着他的心。

好似他也在被她推动着,跨出那暗无天光的深渊里,朝着尘世而去。

她会带他游赏市井,带他去看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这些他从不会多看一眼、无心去知的东西;亦会像上次上元节时,带他走百病、放河灯,看尽灯市焰火通明。

他困她于笼中时,他也注定不会再离开那个笼。

久而久之,那笼子只会生出死寂般的泥尘,覆盖过两具行尸走肉般的人。

谢让盯着自己和她交叠的手,陷入了沉思。

倏地,人群之中传来一阵骚乱,紧随的是一连串脚步声响,与各自惊声尖叫,震耳欲聋。

“反了反了!老子看这群奴隶活腻了!”

随着一粗嗓大声叫喊着,如涌的群人互相推搡慌不择路地四散撤着。

前处的奴隶贩主一只手扬着长鞭挥动着,另只手提着砍刀,向着好几个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的奴隶怒吼。

那几个奴隶拖着重重铁链往人群里跑着,随手抓着东西便往奴隶贩主身上砸。

动乱之下,比肩接踵的人群顿时惊惶地乱作了一团,各自大力推动着,谢让和沈晏如亦被分开。

右手紧握着的温软被生生剥去,不过两三个呼吸间,谢让眼睁睁看着沈晏如被人群推往离他越来越远的地方而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沈晏如!”

饶是他一身功夫,也不可能用武力把无辜的百姓拍倒在一旁去寻她。

谢让拧紧了眉,不曾想今日带她来这市集,还会发生奴隶作乱惹得此处不安之象。

他摘下腰间的令牌举起,沉声喝止了乱哄哄的场面。

……

与此同时,沈晏如将自己藏身在不易得见的角落里,乌泱泱的人群挡在她之前,浓重的阴影将她的身形遮掩得严实。

彼时她顺着逃散的人流和谢让分开,即便她未有心离去,那不受控制的衆人之力也把她推往了另一头边缘。

她远远地看着谢让举起令牌,以大理寺的身份出面,阻止了这一动乱。他有条不紊地指挥安排着百姓们疏散,又徒手制止了兇神恶煞的奴隶贩主,夺过了其手中砍刀,此事便以无伤亡的情况下得以平息。

沈晏如不动声色地随着百姓远离着那动乱的中心,她心知,自己亦是在远离着谢让。

心髒砰砰跳得极快,逃离的机会近在眼前,她深作呼吸,悄然弃掉了自己戴着的斗笠,刻意缩着身子将自己藏于人群里。

这一动乱的意外非她所料,沈晏如见自己竟有如此好时机脱离时,她觉着这周围一切似乎都轻飘飘起来。那缚于她身上的重重枷锁,就快要被她挣开,就快要被她弃于笼里。

越是这般想着,沈晏如加紧了步子,朝着长街尽头疾步而去。

另一处。

谢让将此事交由及时赶到的府尹督办时,他四处看去,再无她的身影。

长街中心再无来时的繁华,因出了变故,小贩们各自收拾着家伙归了家,百姓亦不敢多加逗留,只余有巡街的守卫和满地淩乱不堪的狼藉。

心底那一处强行拼凑掠夺的部分蓦地被挖了去,谢让觉着胸腔里变得空落落起来,促使着他想要当即找到那部分去填补,去重新归于那个位置。

身侧的府尹依稀同他说了什麽,谢让也无暇去听,自顾自地找寻着她的身影。

前处忽有一抹白纱飘动,谢让想也未想便大步流星地赶去,得见是她遗弃在墙角的斗笠时,谢让紧紧捏着斗笠一角,目光沉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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