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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让仍旧在问:“你是想,若现在出现的,是二弟,就好了。是吗?”
她还未及搭话,淅淅沥沥的瓢泼里,锦服相磨的窸窣声传来,浓烈的安神香迎面,谢让忽的把她紧紧攥在里他的怀里,他的掌心捂住了她的一侧耳朵,另一侧耳则紧贴在了他宽阔硬实的胸膛上。
“谢让,你又要做什麽!”
她在他的怀里抗拒着,那比以往更为浓郁的安神香窜入她的鼻尖,将她的头弄得昏昏沉沉。
紧接着,雷声再次降临。
只是这次的雷声减弱许多,耳边唯有男人平稳的心跳,甚至还有胸膛内徐徐流动的呼吸声。
谢让低声问道:“这样还会害怕吗?”
他竟以为自己害怕雷声?
沈晏如咬牙恨声道:“谢让,你明知我最怕的是什麽。”
她最怕他恣意妄为的掠夺,最怕她和他不为人知的茍且暴露在人前。
雷声依旧涌动着,谢让忽的说道:“嫁给我,就不用怕了。”
沈晏如蹙起眉,觉着今夜的谢让如何也不对劲。
她先是被谢让如此直白的袒露怔住,待得她反应过来,后颈的灼热更甚,他的唇就此烙印在她的衣衫之下。
第55章 亲吻
沈晏如不知为何, 今夜的谢让温柔得异常。
尽管那动作依旧带着些许急躁,但比起从前已算得上轻缓。
她没有回应谢让言之嫁给他的话。
平心而论,如今她可以凭借嫁给任何一人, 逃离她当前的困境。若是嫁与旁人, 她即可彻底脱离谢府这个牢笼;若是冒着世俗之不讳的下场嫁与谢让……她亦可求全。但不论任何其一, 她都越不过心底的坎,无法安然地茍活于世。
沈晏如晃了晃有些昏沉的头, 回想起自己醉酒前的情形, 她似乎是在宴中时, 不慎饮多而失去了意识。
宴上所用的酒并不烈,只有略微的辣嗓,寻常她饮上半壶亦不成问题。奈何沈晏如那会儿思绪浮于天地之外,近来诸多超乎她界限範围的事情堆积、拥堵在心, 郁结难解, 她根本没能注意自己几近饮完了案上一整壶酒。
那些已发生的背离了世俗的错误,她甚至无人能倾诉宣洩。
这是不可言说的, 不可被人知晓的。
恍惚间,沈晏如发觉谢让很喜欢她后背那道丑陋的长疤。
他总是就着灼热的鼻息,在粗粝凸起的疤痕上反複流连, 像是怜惜, 又像是带着许多她不明的意味, 衔着那后颈至蝴蝶骨的位置, 徐徐缓缓。在漆黑不见光的当下,他的一举一行极为清晰,他更像是通过相触的方式来让她所见。
屋外雨声骤急, 浇灭了檐下摇晃的灯,眼下屋内烛火燃尽, 除了不时的银白闪光,再无其他。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时,沈晏如自觉羞耻难耐,于黑暗中拼尽全力去抵抗他的动作。
似是留意到她的挣扎,谢让揽过她的胳膊,宽大的手掌不费吹灰之力便拢住她的双腕,随后一把合住,不容她有半分逃脱的余地。犹如一片蜷缩的树叶,就此被他强行平展开来,男人沉重的身躯俯下,让她动弹不得。
她听闻窗外风雨密如鼓点,雷声赫赫,每一处风吹草动皆涌入她的耳朵里——还有男人渐促的气息,混杂在其间,尤为清晰。
眼角沾湿的泪痕尚在,是她此前于噩梦里留下的,如今又再淌过薄薄的水渍,滚烫得有些发痛。
不管有过多少回,沈晏如仍旧厌于这样的事情。她厌于他的贪得无厌,也厌于人之身躯会不受控地生出那样极致的感官,如同落下悬崖时急速下坠的极致,又如溢满了春池往着筑起的石台边缘试图漫出边界的鼓胀。
她想,她应是最厌于往往此时她的所有都不受自己控制。包括身躯,包括本能的反应,尽数游离在她所想的相反方向。
沈晏如觉着自己像是被他架在砧板上的鱼肉,任凭他褪皮切割。
她宁可他持着刀将她的性命了结,也不愿在此折磨里熬过漫漫时日。偏他的吻无限度地往下延伸着,轻柔得可怕,与箍住她双腕的力道迥乎不同,不多时,诡异的酥麻溢满感官。
今夜她心情并不是很好。
先前醉酒,后又梦魇缠身,心口淤积的苦闷尚未得来纾解,便又陷入男人无休止的索取里。
沈晏如死死咬着唇,极力忍住喉间的声音。她想要张口说话、想要喝止谢让的动作,她却知自己只要唇畔微张,就会发出那等羞臊的声线。屋外雷雨不休,她回想起那夜同样此景时的疯狂,沈晏如抗拒着,她几乎是使出浑身解数试图摆脱,又于事无补。
温热盈满了眸子,感知着男人接连的步步移近,她觉得无望。却觉那呵着热气的薄唇,落在她最羞于啓齿的地方——那是她自己也不曾探知,更不曾细细触及之地,此刻正被他衔着。那动作极为温柔,如同轻轻拨弄着含露的花,那露珠被他小口拾掇着,生怕一不小心就碰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