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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出的话像是被剥夺了最后的情感,不带半分涟漪。

谢让目不转睛地看着泪痕满面的她,没再逼近,随后他在她的注视下,徐徐拔出了匕首,那止不住的鲜血汩汩而流,染红了他的手掌。

“这样也很好。”

谢让说着,握着匕首站起身,那伤处的疼痛像是没了感知,或许早已麻木不仁,失去了疼痛的感官。他想,被她恨、被她杀也很好,这样算来,他谢让在她心里可有了一席之地?即便是充满着恨意,可那又如何?他原本注定不会得来她的喜欢。

沈晏如望着那血痕,强行止住自己想要关切他伤势的沖动,却见他踩着沉重的步子朝屋外走去,沙哑的声线传来。

“没我的命令,不许她离开这里半步。”

“是,大公子。”

***

沈晏如被软禁在了梅园里。

更準确的说,她被限制在了这间卧房之中。

这卧房里应有尽有,连着早晚伺候她端茶送水、沐浴更衣的仆从也不缺,唯独没有可以用来伤害她自己的东西。

稍高些的凳子被搬出了屋,她难以够得着房梁或是任何可以悬挂布条的横木,甚至点火的蜡烛与油灯都被谢让尽数撤走,每每到了黑夜,唯有屋外檐下漏出的灯火照夜。

没了灯火续昼,沈晏如便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睁眼看着一点点流走的虚无夜色,直至天明。像是化作了一尊雕像,一颗不会说话的石头,没有半分生气。

她自然也逃不出去。即便她不去探查也知,卧房的四方皆有守卫。

头几日,沈晏如未见到谢让。她想,许是她用匕首刺的那一下太深,谢让养伤之时无暇顾及她,沈晏如索性断水绝粮,无声抗拒着这一切。但这不吃不喝,也算不上她刻意为之,在这四方密闭的卧房里,她抑制不住情绪低落,没有半分胃口。

所有事物在她的眼里都变得恹恹的,她提不起半分兴致。

她有意封闭了自己的感官,也不再分得清时辰,日升月落,昼夜冷暖。屋外偶有传来零散的对话,落在她的耳边,都成了没有任何区别的音线与字句,混淆在一起,听不清,也辨不清。

“少夫人还是什麽也不吃……这可如何是好?前两日她还会搭我的话,现在少夫人每日醒来就坐在窗边,望着紧阖的窗扇,什麽也不说,什麽也不做,我叫她,她也不应,就像是听不见声音了一般……”

“知道了。”

……

是日,沈晏如照旧坐在了窗边。

她模模糊糊地记得,这些日子以来,钱嬷嬷似乎几番劝说她进食,但几个时辰后,那些东西都被钱嬷嬷原封不动地端了出去。

沈晏如觉着自己像是一团正在腐烂的泥,被困在重重篱笆里,翻不过,越不出去,终日被角落里的阴雨侵蚀着,枯残的花与枝叶覆盖住从前的光鲜,密密麻麻的虫子爬满了泥身。

她想等来终结,等来彻底腐朽,却发觉,泥是死不掉的,只会被风吹散成点点沙土,再也不寻不到原本模样。

她怔怔地望着窗外的天光,那外面的深青与花影正随风摇晃,沙沙作响。

几日不食,水也未进,她的力气一日比一日少,五感亦渐渐钝化,身体就此虚弱下去。沈晏如发觉,除了拥堵在心口那等不适以外,她已感受不到太多其余的感知了,甚至连思绪也变得不清,想不起太多东西。

其实想不起更好。

意识始终游离于消散的边缘,她无力去想起那些跌宕不安的心绪,更无心神去思索什麽东西,以此消磨度日,胜过以泪洗面。

直至日落时带走最后一丝余晖,银白月色照面,沈晏如再也没有力气坐稳,她晃了晃身子,如同枯零的落叶斜斜倒在地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不再响起,来人应是驻足在了她身前。

沈晏如连擡起眼皮这个动作都无法完成了,她勉强能够感觉到,随着温凉的气息徐徐落下,自己的身体变得一轻,离开了冰冷坚硬的地面,来人把她抱了起来,箍在了怀中,把她抱得很紧,生怕抓不住她。

那胸膛温热,任由她贴靠在其怀里,熨贴着她的所有疼痛。这样的感官,似乎总是出现在她最为绝望之时,沈晏如循着从前模糊的记忆,依稀记着,在那段血尘布满的祸事之中,她也曾这样缩在谢珣的怀里,哭声幽咽。

谢珣总是喜欢将她抱得很紧。那双臂膀温暖,每每抱着她时,初时不敢稍加用力,待小心翼翼确认了她不会感到不适后,他便会不知觉地把她紧紧往其怀里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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