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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如心急之下,张开唇狠狠咬在了他的唇边。
腥甜顿时蔓延在口中,他的血染过她的唇,溢满了齿间。
谢让就此止了动作,他微微挪开了面容,望着她雾气盈满的眸子,定定看了她许久。
她惊慌失措的脸上,水漉漉的眼眸尚有几分迷离,沾湿了长睫,其里酿就的情绪複杂,唯有一样他分得最清。
——她不想要他。
唇畔被她咬伤的口子牵扯得一疼,谢让兀自问着,“沈晏如,从始至终,你心里都不曾有过我,对吗?”
却见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答案似是不言而喻。
沈晏如无言相对。她该将这段错误的关系修正?如何才能让两个人圆满?这麽久以来,她反複对他强调着自己对谢珣的心意,何尝不是在以言语作刀,伤他一次又一次?可她只是做了她应该做的事情,也本该恪守的事情。
在此纠缠里,银簪脱落在地,她的素衣外衫也软软地搭在了臂间,这样的亲密早已不为世俗不容。
须臾间,理性战胜了一切,她摇着头,抗拒着和他的相近。
二人长长相望,他未再吻来,就在沈晏如以为他会放过她时,谢让漆黑的眸子愈发幽沉,他反是抱着她至了一旁的软榻,不容她抗拒。他俯身而下,墨发垂落,与她散乱的青丝绞缠在一起,难以分割,又难以分清。
“沈晏如,这麽久以来,你对我所有的好,都只因为二弟吗?”
谢让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没有和谢珣的这层关系,他在她眼中又是什麽样呢?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一个令她害怕的恶人?连着怜悯,她都不会留给他丁点。就像那件月白色的衣袍,她只是把他当作替代,当作填补。
她眼角盈出的泪越多,她越是不言语,谢让心底撕扯的疼痛越甚。极度的情绪逼迫下,一种近乎发疯的感官席卷着他,谢让望着她,却发觉自己想要咬断她的脖颈,想要在她身上留下撕咬的痕迹,想要她……疼痛,像自己这样疼痛。
“从始至终,我只是想要你能分予我一点点的好,又有何错?为什麽偏偏是我,成为你随时可以牺牲掉的那一个?明明你答应的人是我……明明是我……为什麽你答应我的事情永远做不到……为什麽?!”
她曾许诺对他的相许,却只有他一人记得,唯有一人记得的许诺,如何还称得上许诺?
“沈晏如,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谢让的声线与连绵的雨声灌来,压沉的声音带着疯魔的意味。
沈晏如在他发出的一连串质问里早已不知作何回答,她难以置信,他心底埋藏积压的东西远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多、还要深重,这些从未宣之于口的东西扭曲着他的灵魂,挤压着他的脊骨,万劫不複。
她潜意识里生出了恐惧,不由自主地想要退避。但她周身所有都被限制在了谢让的怀里,难以挪动分毫。
谢让觉得可笑。她甚至,还在怕他。
理智就此倾覆,他将吻再次落在她唇畔,混杂着甜腻的血味儿,加重了气息的交错。
第46章 错误(文案内容)
风渐疏狂, 携来山茶淡淡的清气,搅着零落的花瓣一并拂散。
沈晏如终是想明白谢让是怎麽被逼到今日这等地步。
是她最初错将谢让的呵护当作恩情,她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 却不知这是本该有着回应的喜欢;也是她心中错误的根源破土发芽之时, 她就强行掐断, 不愿回首、回顾一眼,她对谢珣恩情的执着, 甚至是对姜留的偏护, 尽数化作伤他的刀锋, 造就了今日谢让的逼问。
一步错,步步错,关系支离破碎。
“轰隆隆——”
雷鸣猛然大作。
银白光亮顿时照清二人的身形,淩乱的被褥被推至另旁。
她瞥见他们在榻上的姿态, 他发热的掌心游走在她身处尽寸, 如同一支蘸着滚水的墨笔,一笔一画地勾勒着他想知的一切, 任意摩挲着,徐徐缓缓地留下笔墨痕迹。酥麻的感觉活散至百骸,她被压迫得提不起半点力气, 只能喉间发出低低的吟声。
夜风撞击着墙体, 泼落的大雨敲打在房檐上, 极为可怖。
沈晏如害怕得浑身发颤。
每一落下的雷声, 都像是将他们亲密的罪行公之于衆,无形间对他们进行审判。她却无力停止,男人沉重的身躯在她之上, 续连的吻游移在她的面庞,缘着她眼处的泪痕至面骨, 密集而让她窒息,从无秩序,全凭喜好般,轻重缓急任随他支配。
脑海唯有一个念头盘桓,她沈晏如是谢珣的妻,怎可以和谢让发生这样的行径?这是错误的,是不被允许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