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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如默然望着眼前的案台,没再接言。

酸涩的感觉点点附上心尖,胸口似有一处柔软被无声拉扯。

她只是觉得难过,替谢让难过。

谢让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谢老爷子把他当作继承人培养,极尽严苛,谢父与殷夫人父母的身份形同虚设,不曾予他半点关怀。偌大的国公府里,想来只剩下了谢珣会关心他。

现如今……就连谢珣也走了。

沈晏如想,她和谢让又有何不同?她接连遭逢祸事,失去了所有,无人再同她嘘寒问暖;而谢让,唯一与他亲近的人,也永远长眠在了那场雪夜,自此亦无人关切他的冷暖。

他们都是漂泊在天地的孤舟罢了。

沈晏如低声说道:“兄长,以后有我在。”

她可以关怀他,就像他也会在风雪里为她取暖。更不用提,这麽久以来,原本她就受他相助良多。

微不可闻的叹声里,沈晏如站起身,想要至跟前的案几倒茶,却是没能留意到脚下湿滑的地面,尽是淌过的水。

她揉着因坐了会儿略有发麻的腿,还未提起步子,绣鞋便踩着水一滑。

“小心!”

水声遽然哗啦作响,像是掀起的水浪溅落在水面,滚如珠玉的声音。

沈晏如听见谢让高喊着,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案几边缘,后背抵在了案几的腿足处,勉强稳住了身形,没能摔至地面。

但,她因此从背对着屏风,变成了视线直面屏风后的谢让。

——谢让正是从浴桶里径直站起。

第27章 心虚

狭窄的客房内, 热雾涟涟,丝丝缕缕的湿气袭面。

沈晏如将要摔倒的间隙,谢让下意识站起身想要扶住她。

却不想, 二人打了个照面, 各自僵滞在了原处, 宛如两尊石化的雕像。

须臾间,沈晏如只觉自己从头到脚, 每根发丝、每寸衣衫都被浸湿, 稍将一拧就能拧出水来。而白雾氤氲的中间, 男人不着寸缕的身躯撞入视野,隐隐约约。宽肩窄腰处,水珠连成线,滑过流利的肌肉线条, 其间依稀有着数道纵横交错的疤痕。

她灵台短暂地陷入了空白, 这样的视觉沖击过于大,让她蓦地失去了思考能力, 甚至觉着自己两条腿被钉在了地上,迟迟没能反应过来背过身去。

嗒嗒,嗒嗒嗒——

水声滴落的声响传来, 挡开了弥散的热雾, 沈晏如缓回神的瞬间, 她惊叫出了声。

“啊啊啊!!”

她羞得无地自容, 赶忙转过身,脸红心跳地捂住了眼。

却是因过于心慌,另只手胡乱抓握的指尖一滑, 沈晏如没能扶住案缘。

她之前险些摔倒时,本就是靠紧紧抓住案几的边缘才稳住身形, 这下没了紧靠之物,她就着淌开的湿腻,试图再番抓紧案几,仓皇张合的指尖又再抓了个空。

重心陡然不稳,沈晏如踉跄着身,眼见着整个人将要摔伏在地上,耳畔水声霎时大作,像是有什麽出了水池,连带着湿哒哒的涟漪拖迤了一地,浓稠的水雾似热浪般涌来,顷刻包绕了她周身。

她只觉腰间一紧,一个灼热的掌心附在了她后背,携着温热的水渍,轻而易举地扶住了她将要坠下的身子。

沈晏如擡眼看去,入目的是男人宽阔的胸膛,水漉漉的痕迹划过紧实的皮肤,隔着几寸的距离,她能感受到沐浴后的温热从他身上发散。潮乎乎的热气扑在她的脸颊处,顿时把她净白的脸及脖子烧红成一片。

他的体温近在咫尺,他湿透的胳膊浸湿着她的衣衫,他赤着的身尽收于她眼,条条道道深浅不一的旧疤往下……

“你,你你……”

沈晏如结舌着声,和谢让接触的后背像是被烈火烤灼着,炽热滚烫。

她当即紧闭上眼,不敢再多看。

谢让亦是绷紧了身,他着实没能想到,自己这样出于本能的反应,会造成这样尴尬窘迫的境地。

她浅浅的呼吸温温凉凉,扫过他泛热发红的皮肤,谢让只觉后背的脊骨猛地麻痒无比。他身上残余的热水仍不断滴落在她怀里,徐徐飘散的热雾交融着,屋内的温度无形上升了好许。

二人闪电似的一分即离。谢让回至衣桁处利落地穿着衣,沈晏如背对着他,悄然藏起如雷的心跳。

她也知谢让只是迫于适才的情形,但她止不住地羞赧……

却未见,此时身后的谢让洇湿的发根旁,薄薄的耳垂颜色似血,连着脖子尽染上了异常的红色。

待招呼伙计前来收拾客房的间隙,沈晏如逃似的离开了屋,临走前她低着头,闪躲的目光望着鞋尖,支支吾吾地找着由头,“兄长……屋里太闷,我,我去透透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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