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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準备就绪的时候,牠替我拨打了视频电话,看着大陆另一头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我先是看了眼赵齐山,再低垂眉眼喊了姥姥。
在电话里我说了这些年来的后悔与不懂事,不多的共同记忆被我拿出来细数了一遍,最后谈到了死去的母亲,我对着视频里的老人说想念,想念妈妈,也想念姥姥,不出意外的,我顺利离开了这座精神病院,回归了正常生活。
我学会在家人面前说正确的话,而不是呆愣地一言不发,过去拒绝开口的我,现在会恭恭敬敬地喊姥姥,老人家定定地看着我,泪眼婆娑,也许是在我身上看到了死去女儿的身影,好像很多年以后我才真的成为了她合格的孙女。
姥姥开始疼爱怜惜我,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捧到我面前,但我什麽也没要,只说自己想上学,想学点知识,想成为有用的人。
刘姗就是这个时候正式走进我视野里的,姥姥说刘姗从前替我妈妈打理正和,懂得很多事,现在她把这个人给我,替我处理事情,我没有说自己早见过这个人,赵齐山依旧担任我的私人医生。
因为车祸的关系,高考的时候伍时缘没能考上心仪的大学,我知道她想读A大,但在视野範围外,我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宠物应该在我的陪同下越来越好,而不是逃离主人独自走出烂泥沼,所以有了后来的事。
再次重逢,她没能认出我,不仅如此,她甚至记不住我,明明我抓住了一切机会出现在她面前,可是她根本记不住我,是不是因为有太多人占据了她的注意,那这些人应该全部消失。
明明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欣赏与欢喜,为什麽始终不肯与我亲近,看到我出现在各种场合,也仅仅只是意外,我都那麽努力变成她喜欢的模样了,勤奋好学,开朗自信,尊敬师长,为什麽她还是不肯多看我一眼?
也许我应该把身份坦白,所以向她发出了邀请,我站在舞台上拉响了过去那首曲子,灯光打在我身上,流畅的音符在琴弦上流淌,脑海中幻想身边依旧站着那个人听我演奏,一曲终了,台下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
从舞台上下来后,我便迫不及待地联系刘姗,声音颇为兴奋:“她看到之后是什麽反应?”
对面沉默了一下,才回答道:“小姐,她没有来。”
预想的场面没有出现,躁动不安的心一下子沉寂下来,我勉强按捺下怒气接着问道:“那她现在在哪里?”
“她去了一个叫高铭的同学生日会,地点是……”
刘姗后面说了什麽我压根没心情听下去,我不想再装好学生了,所以粗暴打断:“我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二十分钟以后,我要出现在那里。”
“可是小姐,从您这里开车过去起码要四十分钟,而且今天……”
心情愈发糟透了,头也开始痛起来,我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二十分钟以后,我如愿抵达了目的地,穿过闹腾的舞池,问清哪个包间以后径直走了进去,服务人员想要阻止,但很快被刘姗手下的人挡住了。
门被打开的时候,里面的氛围有些焦灼,男女分站两边,地上是破碎的玻璃,我想见的人靠坐在地上,那个叫张诚的王八蛋正捂着自己流血的额头,一脸怒容,苗湘手里则是紧紧握着剩下的半个酒瓶护在伍时缘身前。
所有人同时转头看过来,包括伍时缘,这种时候她居然在笑,看着我走过来蹲下,接着旁若无人地双手抱住我脖颈,哄小孩一样的语气:“不要生气,我没事。”
怎麽可能不生气,她不仅没来看我精心準备的演出,甚至跑到莫名其妙的地方见莫名其妙的人。
“你没有来看我的演出。”和她说话,我总是不自觉就放低了声音,这是为了取得宠物的信任所必须的。
“没关系,我看过很多次了。”
我是不是应该高兴她终于记起了我,可她的声音有气无力,满脸酡红,气息也不像往日平稳,没说两句话,意识就已经不怎麽清醒了,如果我今天没能及时赶到,她是不是要这样扒拉着别人。
“打电话给赵齐山,让牠过来一趟。”
“好的,小姐。”刘姗走到一旁开始打电话。
等待赵齐山的功夫刚好用来处理这群渣滓,手下人适时地递上一把尖刀,顺便把张诚押着跪倒在我面前。
“你要干什麽,我爸爸是鸣海集团的董事,你如果敢动我……”
张诚话还没说完就因为剧痛说不了话了,我抓着伍时缘的手握着刀子,在那张难看至极的脸上作画,但她被药物影响,只知道往我身上汲取凉意,好不容易画完,张诚还在那哭天喊放狠话,实在是太吵了,干脆用了点力划烂牠嘴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