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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观说,“你可以打个电话让代总监送过来。”
江少观先让他们回去了,他知道邰砾醒来如果看见几个人围着自己,心情绝对不会好。
他提醒:“但是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过了。”
“哦。”邰砾倒也没有压榨他们的打算,他想闭眼歇息会,但这会儿就是睡不着。
过了会,他想上厕所,就起身把输液瓶拿了下来。
江少观听到响动:“你干什么?”
“去卫生间。”
“哦。”江少观看他一个人,动作有些别扭和滑稽。
手机屏幕上的消息还在刷新,是江少观在国外时加入的华人群,里面总是很热闹。
但他根本看不进他们又在群里发了什么,留意着卫生间的动静。
明明是个还发着烧的病人,却连一句请求帮忙的话也不会对他说。
他刚这么想,就听见邰砾在喊他:“江少观。”
“江少观。”
“怎么了?”江少观走过去,卫生间的门是虚掩着的。
邰砾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拉链卡住了。”
他只有一只手是可以活动的,拉链卡住提不上来。
“……”江少观推开门,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丝尴尬。
很不合时机的,他有点想笑。
笑邰砾“你也有今天”。
可笑什么呢,他不是还得伺候大少爷吗。
他微微弯腰,替邰砾修整卡住的拉链,如果有第三人在场,会觉得这动作是如此暧昧。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某处的火热。
他屏住呼吸,尽量地不让自己思维发散:“好了。”
邰砾点头,脸上蕴出红晕,只不过不太明显。
【作者有话说】
后面还有得追。
第37章 错误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能睡好。
江少观一个接近一米九的Alpha睡在沙发上,手脚都伸展不开。
而邰砾像前几个小时那样昏睡过去才是奇怪,失眠反而是常态。
第二天早上天亮了,两人都不太有精神,邰砾的烧总算是退了下去,咳嗽却比前一天更加严重了。
他铁了心要出院,护士嘱咐他还需要两次输液。邰砾答应说“嗯”,但江少观知道他根本没把护士的话放在心里。
江少观只请了两天假,便跟他一起回了分公司。
两个人同行,但路上没有说话。邰砾本来话就少,一般都是江少观主动找话说,现在江少观保持沉默,连空气都安静下来。
邰砾几次用余光去扫江少观的侧脸,不知道要说什么,但就是想说点什么,犹豫了一下,问道:“在这边工作还习惯吗?”
“挺好的。”江少观说,“其实在哪都是一样的。”
反正都是工作。只要不想其他的,又有什么差别呢。
邰砾:“同事怎么样?”
“都挺好相处的。”
总部整体的氛围是严肃的,分公司这边却要轻松许多,偶尔下班还会聚餐。
邰砾不知道自己想得到怎样的答案,只不过心里有些不舒坦。
为什么他处处不顺心,江少观却适应得这么好?
到了公司,坐电梯时遇上几个员工,他们都不认识邰砾,只知道江少观是新来的老大,都笑着叫“江总好”。
江少观点头,介绍道:“旁边的是邰总。”
“邰总好。”他们连连点头,听说过邰砾的种种事迹,不由得紧张起来,不敢说别的话了。
邰砾从电梯的镜子里可以看见几个员工在互相对视,方才的笑容早已退却。
他有这么可怕吗?
虽说都在分公司,但江少观不负责和邰砾他们对接,两人从电梯分别后,就没有再见过面。
邰砾出差回去那天,给江少观发了条消息:我回去了,下午五点钟的飞机。
可他到了机场,等到时间快来不及了才过安检,江少观一直没有出现。
总监和总监助理都不知道他在等什么,提醒道:“邰总,快要误机了……”
“哦。”邰砾跟着他们往前走,却又再一次回头。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但没有那道熟悉的Alpha的身影。
他在期待吗?
邰砾无法分辨他所求是什么,在他看来,送机是没有意义的、无聊的、浪费时间的。
他越来越搞不懂自己。
邰砾完全把去医院输液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感冒拖了很久,咳嗽持续了整整一周。
柳姨会监督他吃药,叮嘱他多喝水,他问柳姨最近怎么不去邰星宇家。以往柳姨都是在他家和邰星宇家轮流待的。
柳姨说:“星宇恋爱了你不知道?我也不能去热恋的情侣中间当电灯泡是不是,他有可以彼此照顾的对象了,倒是你……出个差还感冒了。”
邰砾不知道邰星宇谈恋爱了,闻言愣怔了一下:“和谁?”
“那孩子叫唐榆,是个男Beta。”柳姨说,“不知道你见没见过。”
邰星宇居然找了一个Beta男朋友。邰砾心中有些诧异,因为Alpha一般都会优先选择Omega,而且据他所知,邰星宇以前是谈过Omega的。
他不是很理解,他通常不会过问别人的感情生活,哪怕那个人是他亲弟弟。
但不知怎么的,他问出口道:“他为什么不找一个Omega?”
“星宇以前确实谈过Omega,但他什么时候带人回家过?”柳姨说,“而且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他都好几年没谈对象了,现在谈恋爱一定是认真的。我看着呢,他俩挺般配。”
邰砾张嘴,没有思考地来了一句:“感情不分性别吗?”
他不知道,他脑子里只有世俗给予他的概念。
“你问我?我本来是不太能理解的,你说Alpha和Omega都有信息素,一个有发情期一个有易感期,那是天生适合在一起……”柳姨想起他和江少观,心情复杂道,“但作为长辈,其实更多地只希望你们幸福。”
“幸福的前提是不要伤害别人的感情。”柳姨之前来邰砾家,和齐望轩的关系也处得非常好。齐望轩还会时不时地和她打电话陪她聊天。她替齐望轩不平。
邰砾却没反应过来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在想,Beta男性的生育率很低,其实男Alpha和男Beta在一起,比两个男Alpha在一起差不了多少。
那是不是说明,两个男Alpha在一起其实也不算不上什么离经叛道的事儿?
不,还是不一样。
Alpha和Beta可以结婚,但两个男Alpha的名字不能并列在结婚证上。
两个男Alpha在一起是不被认同的,是错误的。
既然在一起是个错误,江少观喜欢他,他无法回应江少观的感情,那他们就这样渐行渐远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理智上邰砾知道,自己的生活应该尽快回到正轨,不再去想任何与江少观有关的事。
但他就是做不到。
特别是离江少观的易感期越近,他就越是焦躁不安。
江少观打算和谁度过易感期?
他真的会找别人吗?
那天那个贴在他身上的Omega?
邰砾心中没有把那个Omega当回事,他倒是托人去调查了江少观和连沛的关系,调查结果显示他们在美国的时候就认识,是一所学校的同学。
邰砾知道江少观有朋友,但他不知为何认定了他是江少观朋友里的第一位。也许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也许因为他一句话,江少观就跟着他回了国,也许因为他们最默契……
但原来在他和江少观失去联系的那几年里,江少观就认识了连沛。邰砾禁不住想,他们一起经历了什么?
邰砾回想起连沛那张长相出众的脸,只觉得大脑里仿佛有很多个声音在说话——
“是不是在那段时间里,连沛早已取代了你在江少观心里的位置?”
“江少观愿意前往b市,和连沛有几分关系?”
“江少观没有你,还有别的朋友,你没有了江少观,还有朋友吗?”
……
他头疼欲裂,注意力无法集中到办公桌上的文件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