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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远庄此时愤然闷哼一声,然后又对着谢文昕毕恭毕敬地说道:“臣以为,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商讨如何调兵去镇压南境之乱,是该趁着湟川王谢定章还未知朝廷已知其心之时,迅速出兵去将其制服,再向南境一众小国下行马威,出其不意,先发制人...”
谁知就在孟远庄滔滔不绝时,身后左侧官位中忽然传来一人低沉话语声:“削藩。”
孟远庄顿时一怔,闻声半侧头往回看去,眉间却骤然紧紧皱起,挑眉细想半刻,又缓缓把头转回,余光瞟向座上的谢文昕。
此人说话声音不大,却坚定如山。
谢文昕本是觉得头痛难忍,听着堂下争吵,还有何联和孟远庄不切实际不到重点的进言,他是越发觉得头昏目眩,二指始终捏在眉间,却是此声忽出,他指间动作才顿时停下。
谢文昕略有意外地松开手,睁眼后寻着声音看去,便是看到简临风从中不紧不慢地走到殿前,孟远庄与何联皆往边上退开为其让出中位。
简临风走到殿中时,行礼后是再次不慌不忙地重复道:“削藩。如今可行之计,唯有削藩。”
众人再次陷入惊讶,片刻后又是你我之间低声喃喃细语,如无数只蚊子在殿中嗡嗡鸣叫。
除去简临风沉稳不惊,便是只有何联一直垂头不语,而他却能感到从四面八方不少投到他身上的视线,中大有不解之意。
那日早朝结束后,只有李凤勤与简临风被谢文昕留下,其余人离宫路上仍是不停地你我交谈。
何联独自一人走在甬道中,身边忽然有一人不知不觉走近。
不待那人开口,何联便低声说道:“是他的意思。”
何联说完便加快脚步向前离去,将那人甩在身后。
腊月初五,江上,大雪。
自从那山中小城离开后,王桓谢宁一直顺着潦河往下游顺流而下,游山玩水,乐不思蜀。
因已入秋末冬初,江上更是入冬寒冷,又水汽越凉,山间阴冷不堪,王桓中间是不知而又感风寒。
起初途经山中村落,还能上岸休息,只是王桓此人从不知怯,便是身体稍有好转,又缠着谢宁要再次出发。
便是再河流上行至三日不够,一天夜间王桓忽然发热不退,再入深夜更加是旧病复发而心痛咳嗽不止。
谢宁是心焦不已,本想替王桓施针以缓解痛苦,却如此江上寒冷,四面寒风,若除去衣物,王桓只能是雪上加霜。
就在谢宁借着月光看到王桓脸色惨白,不由想起那年在淮南王桓病入膏盲时的情景,一时间是心急如焚,却又除去将王桓紧紧抱在怀中给其取暖,便只能催促船夫快行至下一处小镇。
便是在天微亮时,船夫忽然惊呼:“两位公子,这...这里好像有个小村落,你们要不要先到里头去待一待...”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终于入仙寿村了。
第一百五十章
◎绝处逢生,大雪仙寿见周生◎
玉嫣生辰之后, 她是每天都在一点一点地收拾着自己闺中物件,时不时将琳琅荣若枝唤到房中,甚至将自己从来珍藏的饰品书画拿出让她们自己挑选。
她的脸上从来带着温婉笑意, 虽平日间玉嫣也是笑意盈人,却此段时间, 是难掩甜蜜。
直到那日玉嫣才得抽空,走到院中伸展伸展筋骨, 视线中却扑腾闯入一只脏兮兮的小鸽子。
玉嫣伸着懒腰的动作顿时停下,目光也不太自然地盯着那鸽子, 片刻之后才在心中哀叹一句,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便十分不情不愿地走上前去。
才将信笺从鸽子脚边捏着取出, 便能远远地听到任镜堂的声音:“阿琬!你瞧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不等玉嫣抬头, 便听到又一阵鸟禽扑腾的声音越靠越近, 而桌上的白鸽也顿时像受到极大惊吓一般立刻飞走。
玉嫣是没有理会,始终低着头,将小纸卷翻开, 上面字数不多, 却让玉嫣眉心越皱越紧。
“怎么啦?”原本兴高采烈的任镜堂见到玉嫣这副神情, 也紧跟着紧张起来, 走到玉嫣身边, 也跟着往信笺上看去,便是和玉嫣一样, 眉心渐渐蹙起。
玉嫣转头看向任镜堂,脸色是不尽担忧, 问道:“任大夫, 你说, 这该如何是好?”
任镜堂却忽然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大为不屑地说道:
“我早就跟他俩说了无数次了,你家王先生这病,就算当时你我拼死拼活能给他把命给保住,他身上的病痛,也是要跟着他一辈子的。要想活得舒服些,还是那四个字,好生保养。可是王先生那性子,你也该清楚,就算有殿下给看着,殿下也是宠着他溺着他,他要干些狂妄的事儿,就算殿下开头不肯,他是在那儿哄着骗着,咱殿下能拿他怎么着?哎...说到底啊,还是给咱殿下喊一句委屈,到头来心疼的还是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