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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宁答:“应尽相同。”
王桓这时才从鼻间送气笑了笑,缓缓坐回身子,手却始终搂在谢宁腰间。
另一只手又将中间信纸抽出放在最上,食指在上点了点,淡然说道:
“先经许卓为一变,又历陈圳网络被骤然揭翻,朝廷现在正值重整阶段,内伤未愈,虽外有风雨,但还不算逼迫,但是如果现在出动京中不稳之兵,去做无意义之功,甚至难保胜败,若是败下,更是将朝廷如今实力堪忧之态彰显外人,所以此时出兵调节镇压,此举绝非良策。”
谢宁赞同地点点头,正将第三张拿到最上面,正想开口,却忽然停了下来。
二人目光各异地看着第三张信纸上面所言,许久之后,王桓忽然双手摁在谢宁肩上将他转过对着自己,才温声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子欲教,乃坐怀不乱◎
此信有三, 白遗此人有强迫习惯,张页之上只会述说一事。
数此次为例,信纸一以述柔化内乱, 信纸二以述朝廷概况,而信纸三而说人情渊源。
如此习惯并非有坏, 却因要将内容挤入一纸之内,便纸上行距时宽时窄, 字体时小时大,如此一来, 是让王桓一度眼疼。
而今日所收此信, 第一页字迹整齐单调却密密麻麻,王桓早前随行军路时几乎骨翠不断, 近来眼神是越发有差。
见此信张, 是阅得眼花缭乱, 心中烦躁,只是信上内容虽无惊喜,仍是重要, 便只能硬着头皮读完。
而第二张是简述经陈圳一变后朝廷的人事改革, 诸多变动却仍然是在王桓意料之中, 也未觉意外。
而到了第三张信纸, 上面字数是最为简少, 行距亦是最为宽阔,但王桓却是反复读有三次, 阅后更是只觉百感交集。
谢宁亦然。
谢宁进屋时拿起书信细读,前两张读过, 他心中不过如此而已。
但是读到第三张时, 心口猛然一顿, 骤然心虚,心虚之际,是忍不住先看了王桓背影一眼,却只能见王桓背影。
此刻二人面对面而坐,王桓目光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温和,问出“此事是不是你做的”一句话,更是宛和如往常。
但谢宁听进心里,竟是有着被对簿公堂的紧张和慌乱。
王桓目光专注,但谢宁越与其对视,又觉心跳加快。
谢宁垂头微微定了定神后,才抬头凝视着王桓双眼,却越显刻意,片刻后才说道:
“正如信上所言,又时你从前所说,简临风此人聪慧,能察言观色勘探人心,又能平衡时势谙通朝局,过去短短两年间,能靠体识圣心,得陛下欢心重用,以谦逊之态,得百家名士教诲,又能以巧言令色,在新贵之间左右逢源,”
“在陈圳倒台之前,他又是能够通晓利弊时机,悬崖勒马,在陈圳集团落幕之后,他凭借着陛下的赏识,还有长白侯府的支持,能在朝廷平步青云一夜高台,不过早晚的事。”
“但这样人,对于朝廷而言,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正如你从前所教,朝堂之上,胜于利弊权衡,胜于手段牵制。”
谢宁说道此处,忍不住再看王桓,却见王桓脸色是难辨喜怒,脸上大有心明如镜的清晰感,但始终只言不发,他便是越发紧张。
而王桓见谢宁看着自己停顿下来,知其心虚,便缓缓提了提嘴角,偏了偏头,双手离开了谢宁肩膀,伸手从旁小炉茶盅舀出清茶一人一杯。
他刚将茶盏放到谢宁掌上,却见谢宁仍紧张凝视着自己,王桓便挑了挑眉,伸手示意茶盏,又点了点头示意谢宁继续往下说。
谢宁微微皱眉,垂头看了手中茶盏一眼,才底气不足地继续道:
“你我都知道,简临风从小爱慕诗云,我离京前提议陛下,让陛下续诗云为后...简临风此人可用,但其心难测,也并非只是临风一人,便是任何高位者,如果对其没有任何牵制,仍是难以用得安心...我与陛下进言如此,本是...”
却谢宁话语声越说越小,甚至越发语无伦次,头亦是越埋越低。
而王桓是一直沉默看着谢宁一举一动,见其如此,更是包容宠溺地摇头轻笑。
然后又忽然伸手轻轻捏住谢宁下颌,将他的脸缓缓抬起让他看着自己,才懒洋洋笑着问道:“你刚才话语之间,字字珠玑,句句在理,既然如此,你又是心虚什么?”
谢宁怔了怔,看着王桓一脸笑意,却不能摸索其心意,一时忍不住皱眉。
王桓在过去一段时间见惯了谢宁威严肃穆之态,是越发乐见谢宁如此这般茫然状态。
这时他才松开手,笑着拿过茶盏,边缓缓摇头吹开茶面白烟,边觑了谢宁一眼,才不紧不慢地低声道:“这些权谋算计,都是我手把手教你的,你现在是终于能够青出于蓝,我自是应高兴且欣慰,但是你却是这般心虚,除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