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黄桃不待见,阿全连去膳堂的资格都没有了,收拾好张鸿业,直接拉着常久去。

常久心想还不如不来,张家一桌饭十几个菜,他哈喇子都快淌出来了,却只有咽唾沫的份儿。

张鸿业吃饱了,他还得伺候张鸿业漱口净手。

这样细致的活儿他是头一回干,下手不免重了些,小少爷当场“啊”了一声喊疼,常久震惊地低头一看,那小手上竟真有一道红印,娇贵得简直不像人的皮子。

“怎么回事,”老太太呵斥,“擦个手都擦不好?怎么不叫阿全来?”

“怎么回事,”张鸿业坐在椅子上踢着腿,脆生生跟着说,“擦个手都擦不好!还不如阿全!”

常久攥着手帕,脸上的震惊还没消下去,黄桃悄声过来,拿了他手上的帕子。

“新来的,乡下孩子,”张徐氏轻声道,“头一天做事,回头我让黄桃再教一教。”

老太太眉头一皱,“我可就这么一个宝贝曾孙,没教好的也往他身边放?我看你是大烟抽蒙了。”

张徐氏没说话。

“这是徐三少爷送来的,叫常久,”张进忍不住为自己媳妇辩解,“这孩子是个懂事能吃苦的,陪在鸿业身边,没准儿能改一改鸿业的性子,男孩子,这么娇气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太太身边一个头发半白的男人道:“是啊娘,我晓得你疼鸿业,只是鸿业将来也要扛张家的大旗,你瞧瞧他现在……”

“他现在怎么了,你俩小时候比他强到哪儿去了?大了自然就懂事了,要你现在这么折磨他?”老太太冷哼,“养得跟徐家那小子似的,好端端的县城不待,去乡下种地了才好,他娘也疯了不成?”

张徐氏垂下了头,一桌人都不敢再出声了,左右是劝不动老太太,说多了平白惹老人家生气。

常久震惊过后便是心慌,不明白擦了这么点红印子,怎么闹得这样不愉快。

老爷太太们用过饭,他们这些下人要把碗筷撤下去,看着前面几个人往泔水桶哗哗倒菜,常久一边心疼着,一边也跟着过去倒。

“你这个菜干什么要倒?”旁边一个丫头拉了他一把,“这都还没怎么动呢,放到里面那张小桌上去。”

常久连忙端着酱肘子进了厨房。

余下的菜还有不少,荤素齐全,若不是上过一回桌,比许多老百姓的年夜饭还要好,常久这辈子都没吃过这样好的饭菜,恨不得连油都舔了。

“你是徐三少爷送来的?”先前那个丫头坐在他边上,感兴趣地看着他,“徐三少爷在山里捡的吗?”

常久想了想,点点头,“嗯。”

那丫头压低音量,凑近他,“徐三少爷真疯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常久不满道,“好着呢,徐先生教书呢。”

“哦。”丫头笑了笑。

常久吃掉了最后一块肉,看了一圈,“黄桃姐不吃吗?”

“你这小色鬼,这就惦记上了?”丫头挑眉,“黄桃那样的,都专门留了饭,才不跟我们吃剩的。”

常久眨了眨眼,“我不是色鬼。”

“那你怎么不问别人呢,光挑样貌好的,”丫头好笑地看着他,“我可提醒你,黄桃可是很得少奶奶看重的,二少爷要去做妾都不给,才不会许给下人呢。”

常久真是冤枉,张家人太多了,他连主子长什么样都没记全,丫头就记得一个黄桃了,那上桌吃饭,可不得问问别人吃不吃么!吃的话总得留一份不是?何况这顿饭算得上是黄桃赏他的,本来可是阿全的活儿!

大户人家吃饭时间比较长,今天人还到得齐,免不了多聊几句,男人聊生意课业,女人聊家里长家里短,饭菜撤了,又上了一轮水果,等他们各自散去,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常久才发现厨房那丫头是大太太屋里的,也就是张徐氏婆婆那屋。

他们几人一道回去,大太太拉着张鸿业和张徐氏走在最前头。

“你也别往心里去,”大太太低声说,“老太太疼曾孙,说来说去,疼的也是你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儿媳知道。”张徐氏说。

“不过你那大烟,”大太太看了看她,“还是要戒了,张家没人抽的,你怎么就染上那个东西?”

“我不大抽的。”张徐氏到底也没说戒。

大太太叹了口气,“你也别怪张进不去你屋里,你抽那个,他怎么愿意去。”

张徐氏淡笑,“我以前不抽,他也不来,旁人不知道,娘还不清楚吗?”

两个女主人说话音量低,两个丫头跟得不近,凑着头,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黄桃忽然推了那丫头一下,回头看了常久一眼,嘴角抿着笑。

这年纪的姑娘,再懂事,都忍不住扎堆儿找乐子的。

常久知道她们在聊什么,又恼又有些害臊,低头不敢瞧。

大太太的院子近一些,先带着丫头回了,张徐氏带着他们回自己院子。

拐过游廊,常久立刻看到一抹跪在水池边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阿全,跪得有些哆嗦。

“都没动鞭子,哆嗦什么,真能演。”黄桃小声啐道。

“阿全?”张鸿业下意识想往那边过去。

张徐氏一把拉住了他。

“娘,是我让他上床睡的。”张鸿业喊。

“所以你也别想跑,”张徐氏微笑道,“来我屋里抄一遍家规,我亲自看着你抄。”

张鸿业垮了脸,他大字都不识几个,就要抄家规,可不是折磨嘛?

“奶奶!”张鸿业喊着就想跑回去。

“黄桃,去把阿福牵过来,拴在我屋子门口,”张徐氏拎起他的脖子,“和我一起陪小少爷抄家规。”

“娘!”张鸿业一个激灵,“我抄我抄,我抄,别劳烦阿福了。”

黄桃在后头笑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久。”张徐氏忽然唤。

常久抬起头。

黄桃推了他一把,“少奶奶唤,你要跑到她身边去,喊一声少奶奶,示意自己在听。”

常久快步跑过去,“少奶奶。”

“少东家说,你还有包袱要去拿?”张徐氏说,“要拿的话,这会儿就去吧,过两天要陪小少爷上课了,一步也不能离。”

“好!谢谢少奶奶。”常久的确记挂着包袱,里面别的不要紧,姐姐做的那双鞋子还是全新的,没穿过呢。

而且他还得和黄富贵说一声。

这一个月,黄富贵没少帮衬他,找到缫丝厂之前,他身无分文,全是黄富贵接济的,昨天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黄富贵指不定得着急。

常久匆忙赶回缫丝厂,拿了包袱,跑去码头找黄富贵。

黄富贵这会儿没活儿,和几个工人坐着等货船过来,工头也在。

“你小子!”工头一看见他就来气,“你还敢回来!我告诉你,我可不要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来了,”常久喘着气儿说,“富贵哥,我找着活儿干了。”

“昨天那是徐先生吧?”黄富贵已经猜到了。

“对,”常久顿了顿,看着他满是血痕的手,想应承什么,又担心自己做不到,“富贵哥,我在张家,就那个很大的张家,你有事就来张家找我!”

这话一出,几个工友都看向他。

黄富贵点点头,“徐先生给你安排的,肯定错不了,好好干吧。”

“还有就是……”常久舔了舔嘴唇。

“我明白,不必说了,”黄富贵抬抬下巴,“去吧。”

一个月,这个学会了请人吃酒换一门差事的男人就很不一样了。

可常久的变化并不大,心里过意不去,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有人喊了一声:“货船来了。”

黄富贵和这帮男人齐齐站了起来,常久只好作罢。

阿全是从小就在张鸿业屋里伺候的,张鸿业还没有记忆,他就晓得如何讨好张鸿业了,两人的情分非同寻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怕张鸿业抄得小手生疼,转头一看阿全起来了,也觉得值了。

在阿全的排挤下,常久伺候张鸿业的机会少之又少,不过他乐得清闲,他知道自己手好了会被派去做别的活儿,平时更多还是围着黄桃,跟她要活儿干。

黄桃是头一回碰上找活儿干的,觉得有趣,还真使唤上了,使唤完,又回屋跟少奶奶逗趣儿。

“我就说他有意思吧?”张徐氏笑道。

“正好,”黄桃拿了装针线的小竹筐,“我可以腾时间给小少爷做书包,我一定做个最好看的。”

“做得简单点儿,”张徐氏说,“别叫他去了学堂还当少爷,都说寒窗苦读,我们当年念书也是不供炉子的,再有钱也照样冻着。”

没动几针,一串小儿嬉笑声传了进来,一听就知道是张鸿业几个小伙伴带着下人来了,其中还有徐家的。

像徐家,小孩儿可不许这么闹,张家不一样,张鸿业想闹,老太太、太太、二太太,加上张徐氏和两个孙媳妇,全得搬着凳子坐外面看他闹,所以小伙伴们干脆全往张家跑了,傻小子又热情。

张徐氏头痛地扶额。

“要去瞧瞧吗?”黄桃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了,”张徐氏想起前两天老太太的刻薄,面上有些厌烦,“问起来就说我身体不舒服,睡了。”

“我去看着吧,”黄桃放下针线活儿,“这些个少爷小姐,要是在咱家跌一跤的,真是赔都赔不起。”

“嗯,辛苦了。”张徐氏说。

少爷小姐们玩儿,下人就得亦步亦趋跟着,又得把人伺候好了,水果糕点无限供应,又得盯着人千万别磕了碰了,脑子里那根弦真是一刻不能松。

几个太太听到动静,全往这院儿来了,毕竟整个张家,就这院儿有孩子,别的都差了辈儿。

黄桃连忙让常久去搬椅子,看到他的手一顿,“你手不会伤着吧。”

“没事儿,”常久举了举胳膊,“我已经会用胳膊做事了。”

“去吧。”黄桃是从徐家来的,身份不同,平时在下人中,不必看其他人脸色,傲慢得很,但对常久总是温和些。

常久麻利地搬了几张椅子,又搬来圆桌,黄桃呈上吃食,几位贵妇便各自坐下了。

太太们自己带了丫头,不需要他们院里的多伺候,安置下来以后,常久就和黄桃一起到水榭那边看小孩儿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入了夏,烈日当头,小孩儿又是跑又是叫,很容易热,便有脱了鞋袜,把脚丫子往池子里伸的。

随着一声“好凉快”的惊叫,其他男孩儿全把袜子脱了,女孩儿倒是文静些,坐在一边艳羡地看。

眼看着阿全也要脱袜子,黄桃忍不住上去制止:“你做什么,你也是主子么?这鱼比你的命都贵,也不怕被你那臭脚熏死了?”

阿全绷着脸,把鞋子又穿上了,这个时候的张鸿业是顾不上他的,一堆粉雕玉琢的漂亮娃娃围着他转呢。

“黄桃!”老太太那边的丫头唤,“别叫少爷们泡太久了,小心着凉!”

“哎!”黄桃应了一声,过去挨个哄,让他们把鞋袜穿上。

到底是在别人家做客,几位小少爷也没太难哄,好声好气说了,便起来穿袜子。

这时一个小少爷刚站起来,脚一滑,眼见着要跌水池里了,常久离得近,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人拦腰捞了回来。

他俩这位置,前边就是假山,黄桃吓得脸色都变了,“快,瞧瞧王家小少爷崴到了没?”

常久低下头,仔细看了看,“没呢,”又探头问,“你疼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家小少爷愣了愣,摇摇头,“不疼。”

一个仆童匆匆跑过来,帮小少爷穿好了鞋袜,俩孩子又没心没肺撒欢去了。

黄桃心有余悸地盯着假山看了一眼,同样心有余悸的还有几个看热闹的太太。

老太太把功臣唤到了面前,赏了一块大洋,几块糕点。

常久简直不敢置信,本以为挖几年笋才能挖到的大洋,做几天下人竟就到手了。

他是没见过钱的,颤颤巍巍捧大洋的模样,惹得几个太太一顿笑,见他脸红,笑得更欢了。

“乡下人有乡下人的好处,”老太太笑着说,“手脚是麻利,也勤快,鸿业要再大几岁,这样的孩子在身边伺候倒是不错的。”

几个太太连忙应和,前几天还嫌他什么都不会,这一转头,又句句说他好,常久算是明白在张家该怎么过日子了。

这事儿太危险,送走了这帮长了腿的瓷器,黄桃立马回屋和少奶奶汇报。

张鸿业当然又是一顿好罚,并且被勒令不许再靠近水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星期不到,被罚了两次,张鸿业憋闷得慌,手也酸,抄不动了,“阿全,你帮我抄。”

阿全面露难色,“小少爷,我倒是想,只是哪回我代抄没让少奶奶看出来?”

“常……”张鸿业扭头一看他那手,更憋闷了,“算了!”

“小少爷,”阿全马上出馊主意逗他开心,“黄桃姐不让我们在院里玩儿,我们可以去别人家玩儿么,在别人家怎么着都不会挨罚。”

“你说得对!”张鸿业咬着笔杆,趴在书案上,“明天就去王玄赫家玩儿!都赖他!站都站不稳!”

常久看着这两个相当能惹事生非的小子,扭头就去给黄桃通风报信了。

他和阿全不一样,他不是谁的专属下人,谁给钱谁就是他的东家。

黄桃看着他,忽然福至心灵,“你以后就在小少爷身边做奸细吧,你放心,我一定不暴露你。”

常久:“……”

“对了,”黄桃拿了几个铜板给他,“你这手该去换药了吧?过两天得上学了,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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