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一夜,他确实有些饿了。
苏星垣掀开被子下床,正想往前走,双腿突然一软。
刚放下早餐的傅程吓了一跳,迅速跑过来接住苏星垣。
苏星垣站稳的瞬间,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小心点。傅程捏了捏他的脸蛋。
苏星垣瞪了他一眼:还不是怪你。
要不是他不知节制,自己怎么会连路都走不稳。
知道小娇妻有点起床气,傅程也不敢招惹他,态度良好地认错,并把人抱到了浴室。
洗漱干净,又把人抱到沙发上,又是喂粥,又是递牛奶,服务的很是周全。
苏星垣本身也没什么力气吃东西,便安心享受着他的服务。
吃完早餐,傅程细心地帮小娇妻擦了擦嘴角。
今天有事吗?
苏星垣抬眸看他:要写剧本,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把用过的热毛巾放在托盘里,犹豫一会才说: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见见你婆婆?
苏星垣愣了愣,这才想起,今天是傅程的母亲,他的婆婆,袁茜茜女士的生日。
结婚后,他每年都会提前准备礼物,和傅程一起去给袁茜茜扫墓。
独独今年忘了。
放心吧,知道你最近忙,礼物我都帮你买好了。像是看透了他的小心思,傅程揉了揉他的脑袋:保证袁女士爱不释手。
看着眼前的男人,苏星垣忍不住抬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有你真好。
我才是有你真好。傅程暗想。
他捏了捏小娇妻的脸蛋,眼底满是宠溺:去换衣服吧,我到楼下等你。
好。
袁茜茜虽然是傅家的媳妇,但她却没葬在傅家,而是葬在了袁家。
这是傅程的决定。
虽然袁茜茜离世的时候他才五岁,但早熟的他目睹了袁茜茜在那段婚姻里的痛苦和绝望,他想,含恨而死的袁茜茜,应该不会想和傅尊葬在同一片土地里。
而他,也不想让母亲在死去之后,还要面对傅家那些不讲理的列祖列宗。
好在袁家也心疼这个早逝的女儿,并未拒绝她回族安葬。
袁氏也是Z城的名门望族,家族拥有一片独立的墓园。
墓园距离城区有些距离,傅程的车子开了四十多分钟,才来到墓园门口。
车子不能开进墓园,在门口停好车,傅程从后备箱拿出一捧花和一些水果,牵着苏星垣,缓缓往里面走去。
除夕的墓园很是安静,抬眼望去,全是一个个立在土里的石碑,上面刻着逝者的名字、生日与忌日。
越过无数碑墓,傅程在一个不高不矮的石碑前停下了脚步。
他把捧花轻轻放在墓碑前,随后把果篮放下,紧接着,又从果篮里拿出一个干净的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石碑上的灰。
妈,我和垣垣又来看您了。他擦得很认真,仿佛自己擦拭的不是一个冰冷的墓碑,而是母亲那温柔而有温度的脸:您看,垣垣今年是不是又好看了?
苏星垣擦石碑的动作一顿,瞪了他一眼:别在妈面前胡说。
傅大总裁笑了笑:我哪有胡说,我们垣垣分明就是越来越好看了。
苏星垣恼羞成怒地锤了他一下:你跟妈说点别的,别老说我。
虽然身前只有一个石碑,但他总觉得袁茜茜可能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他的脸皮再厚,也没办法在婆婆面前秀恩爱。
知道他不好意思,傅程便没再逗他。
把墓碑擦干净之后,两人肩并肩地坐在墓碑旁边,苏星垣靠在傅程肩上,听他叨叨絮絮地和袁茜茜倾诉自己最近的一些烦恼和快乐。
和傅程相处的越久,苏星垣越是发现,这个男人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从小缺乏关爱的他,内心藏着一个情绪敏感的小男孩,他会因为挚爱受伤而不知所措,会因为挚爱的离开而痛哭,会在想得到挚爱关注时,撒娇卖萌。
他原本也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小男孩。
只是复杂的成长环境让他不得不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藏起来,用一根根尖锐的刺来伪装自己。
越是意识到这一点,苏星垣就越想给他更多的爱。
这么坚韧且温柔的人,值得拥有更多。
感受到苏星垣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傅程侧头看向身边的人,却发现他正仰头望着天空。
苏星垣长相十分出众,即便他已经近距离看了三年,也还是会在下一次看到的时候感慨一句真好看。
初见时,他并不觉得苏星垣有多惊艳,可养着养着,他慢慢发现,这个小东西完全是按照他的喜好长的。
笑的时候好看,哭的时候好看,微喘的时候更好看。
在苏星垣出现之前,他厌恶这个世界,厌恶讨好他的人,更厌恶想从他身上获得好处的人。
他恨不得浑身长刺,让所有人都无法靠近自己。
可在遇见苏星垣之后,他甘愿拔掉身上所有的刺,只希望他能再靠近自己一点。
曾经,他不屑那些为爱痴狂的人,觉得他们脑子有泡。
现在,别说为爱痴狂,便是让他以命换命,他也甘之如饴。
爱情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坐在墓碑旁,两人各有所思,却都不自觉握紧了对方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苏星垣发现,空中正在缓缓飘下一些白色的棉絮。
他下意识伸手去接,棉絮落在指尖,瞬间化成水珠。
雪?苏星垣抬头看向天空,不自觉哈出一口热气,喃喃自语:下雪了。
闻言,傅程也抬眸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
半晌,他侧头看向身边的人:垣垣,你听过那个传说吗?
什么传说?
傅程捧着他的脸颊,目光炙热:听说,在初雪里拥吻的情人,可以得到雪神的祝福。
小娇妻从来不信这些,傅程心想,他一定会说那些都是骗小孩的。
谁知他话音刚落,苏星垣就垫脚吻了上来。
他吻得认真而虔诚,仿佛真的在祈求雪神的祝福。
许久,他才缓缓松开,眼尾泛红,声音喑哑:是这样吗?
傅程轻笑,扣着小娇妻的后脑勺,温柔低下头去。
不对,要再久一点。
第一百二十七章 肚子里有弟弟
今年的雪下得很大,苏星垣和傅程回到苏家的时候,地上已是白皑皑一片。
门口的喷泉边,两个披着红色披风的小团子在雪地里追逐,红白相映,像极了年画娃娃。
看到苏星垣和傅程从车上下来,小团子们毫不犹豫丢掉手里的雪球,边喊着他们边朝他们跑来。
粑粑!
爹地!
阳阳抱住了苏星垣的腿,卷卷则扑进了傅程的怀里。
卷卷开心地蹭着傅程的脸颊,头上的两个小揪揪蹭的傅程脸痒痒:爹地,下雪惹,卷卷想吃糖葫芦。
小的虽然不如大的聪明,却很会撒娇。
小馋猫。傅程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转身打开车门,拿出回来路上特意买好的冰糖葫芦:呐,给你买了。
看到冰糖葫芦,卷卷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谢谢爹地!
拿到吃的,小团子立即挣扎着离开傅程的怀抱,高举着冰糖葫芦到雪地里撒欢去了。
明明是个小姑娘,却跟个皮猴似的。
傅程很头疼。
这以后谁敢娶。
正当28岁的老父亲担心2岁的女儿嫁娶问题时,耳畔隐隐听到了大儿子的委屈的声音。
粑粑,阳阳也要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