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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象得到,肥肉居然会有这种清新可口的细腻清甜味,这种细腻清甜,绝妙到能让味蕾跪下来唱征服。
咀嚼时,牙齿碰触到肉片底部的糯米。肉片油脂尽出,服帖地覆盖在肉片底下粘连着的糯米上。
每一粒糯米,都吸饱了肉油,吃起来又甜又糯,柔顺缠绵。余味清清香香的,还能解腻。
粘连着白糖,豆沙,红糖,糯米的甜烧白,香甜入味,油而不腻,沙绵软糯。
一口下肚,幸福感爆棚。
张云烟气血不断上涌,如潮水一样难以平息。
“姐,怎麽样?能接受得了吗?想吐出来吗?”
张云烟张张嘴,心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千言万语都烧成了千万点火星,迸溅在喉咙里,烧得她哑口无言。
她一直都讨厌肥肉。一直觉得肥肉是天底下最难吃的东西之一。
可现在,她了悟了,她不是讨厌肥肉。她只是讨厌做得不好吃的肥肉。
肥肉做得像汤记这样好吃,她也是能接受的。
她深深地吸气,“难怪你会说这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饭馆。”
尽管并没有吃过全世界的饭,无法做到公平的对比,但吃到汤记的这一刻,她已经确定,汤记在她心中,就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饭馆。
“哈哈,你也觉得是吧!”张云雾抿着甜糯的甜烧白,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天底下为什麽会有吃这麽好吃的甜烧白啊……”
张云烟去夹甜烧白。
感受着糯糯的肉片,在口腔油脂崩裂的快感,她舒爽地眯起了双目。
想要将这样的至味安利出去的欲望,强烈到几乎要捏碎她的心髒。她立即拍照发朋友圈。
朋友们的评论冒出来:
“嗯?烧白?你不是讨厌肥肉的?”
“我没看错吧,云烟你居然说肥肉好吃?!”
“太阳从西边落下了?”
“你是不是喝醉了?”
张云烟回複:“是我从前错怪了肥肉,不是它不好吃,是我之前没吃到好吃的肥肉而已。”
然后她给评论区的亲友们,竭力安利汤记饭馆,在他们说有空了来饭馆尝尝之后,她弯弯眉眼。
这麽好吃的宝藏饭馆,不应该埋没在冷清偏僻的老房区,应该让所有人都知道才好。
太阳往下偏移,小希放了学。回家的路上,她看到垃圾桶里有塑料瓶和纸皮,便去掏垃圾桶。
同学对她指指点点。
“她怎麽掏垃圾呀?”
“咦,好髒啊。”
“好恶心……”
小希听到同学的话,她动作停了停。
她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她继续掏垃圾桶里的塑料瓶和纸皮子。
回到宽窄巷子,她走进一个破破烂烂的平层小屋里,“奶奶,我回来啦!”
“奶奶,我回来的路上捡到了两个瓶子还有一叠纸皮子!”小希献宝一样的,把东西举起来。
秋奶奶在做饭,她侧过头,“好,好,把东西放到一边,快去洗手了吃饭。”
缺了一角的木桌上,放着一盘土豆片,一碗鹹菜。
“小希,多吃点。”秋奶奶给小希夹菜。
“奶奶你也多吃点。”小希也给奶奶夹菜。
吃完饭,秋奶奶去处理废品,小希去洗碗。
把废品装进蛇皮袋子里的时候,秋奶奶叹息一声。
她之前一直在宽窄巷子这边卖瓢儿粑。赚不到什麽大钱,勉强挣几个钱维持生计。
近年来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年初时,她的瓢儿粑生意做不下了,她便无奈收了摊。
去别处人多的地方卖瓢儿粑,可人多的地方离这里太远。她没有车,摆摊的东西,比如煤气罐都没法带过去。她年纪大了,跑到远处去,来来回回摆摊,身体遭不住。
无奈之下,她开始捡废品,卖废品为生。
靠着捡垃圾废品,养着自己和小孙女,日子勉强还能过得去。
只是苦了小希,这孩子跟着她,从来就没过过好日子。
小希一生下来,就被她爸妈扔给了她,然后音信全无。
他们不给小希的抚养费,也不给她瞻养费,人都找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蹤。
七年过去,小希已经七岁,上一年级了,她父母仍没有半分音信。
秋奶奶已经不指望自己生的那个不孝子能回来,她只求自己能多活几年,能好好养大小希。
装好废品,她拖着蛇皮袋子出门卖掉。回来的路上,她发现有人在路边上喝水。
她站在原地等这人把瓶子扔掉。
这人注意到她,“你想要这个瓶子吗?”
秋奶奶搓搓手,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