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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转而看向姜梨满:“三娘子,你可发现什麽端倪?”
姜梨满施了个礼,并未直接说出来:“还请殿下摒退左右……”
谢珣摆摆手,那些侍卫便立即退了出去。
姜梨满看了薛崇柏一眼,薛崇柏大抵能猜到她要说什麽,他还是不听为好。
于是他便也走了出去。
姜梨满这才与谢珣说道:“殿下,我只喝了少量的酒,故而一直清醒着,那两个歹人将我认作六妹妹,才布下了这样的一个局给殿下看……”
谢珣方才在抱着姜荔雪往这边走时,也很是想不明白,为何会有人来大费周章地来毁掉姜梨满的名节,却把姜荔雪独自扔在西楼的小阁子里?
眼下听姜梨满这样说,才知道是她替姜荔雪挡下了这一劫。
至于姜荔雪为何会安然无恙出现在西楼,更像是有人在暗中保护她。
会是谁在暗中保护她?
她在这京城,除了姜家人与初来京城的薛崇柏,她还认识什麽人?
“殿下,请恕民女多言,自我们姜家落败后,来落井下石的人并不在少数。六妹妹身居良娣之位却无娘家倚靠,不免被人觊觎,今日她不过出宫宴请好友,竟有人如此了解她的行蹤且做局陷害,如此可见,早就有人在暗中盯上了她,”姜梨满殷切地请求他,“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六妹妹生性善良纯真,既无害人之心,也少了几分防人之心,希望殿下日后能多费些心思护着六妹妹,莫要再被奸人得逞了去……”
面对姜梨满拳拳爱妹之心,谢珣自有几分愧疚之意。
“孤知道了,日后孤会多派人保护她。”谢珣看着眼前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的姜梨满,忽然明白姜荔雪骨子里那份同样的坚韧从何而来。
原来姜家的女儿,都不是一般的女儿家。
“孤叫人先送你和五娘子回去,”谢珣说,“回头孤会给你一个补偿。”
姜梨满福身行礼:“多谢殿下。”
她走后,厢房中便只剩谢珣与床上昏睡的姜荔雪。
谢珣看着睡得不谙世事的她,扶着额头,想到了今日的不寻常之处:往日里待他并不亲厚的太后为何今日独独留他在祥福宫侍疾?为何在午膳之后又决定放他离开,时间刚好能让他赶到樊楼,在找人的过程中目睹一场淩乱的春色……
太后礼佛多年,就算再不喜姜荔雪,也不会教唆人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对付一个晚辈。
所以应该是有人利用太后将他与姜荔雪分开,而后布局陷害姜荔雪,再故意叫他来撞破。
他几乎有些后怕,倘若不是阴差阳错地换成了姜梨满,他真的撞见她与别的男人共卧一张床榻,沖动之下,他是否会做出让他后悔的事情……
明明在姜家落败后,他就想到或许会有人欺负她,却没想到这件事来得这样快。
是他大意了。
谢珣在床前守了半个时辰,也将此事翻来覆去地想透了,大抵猜出了是何人做下的这件事。
床上的人儿还未苏醒,就算是蒙汗药,眼下这个时辰药效也该过了。
谢珣担心是不是她的身体出现了什麽问题,便立即叫人备马车,带她回了皇宫。
着人叫了太医前来诊治,太医仔细探了探脉,同他回道:“殿下,良娣她脉象平稳有力,并无其他异样,应当只是喝醉了在沉睡而已……”
喝醉了?沉睡?
谢珣哑然失笑:就这样睡着也好,如此便不知今日发生的险恶之事,或许此时还在做一个美梦……
末夏夜凉,有一小撮凉风顺了窗缝灌进来,姜荔雪醒来时,在晦朔的烛光中,第一眼瞧见了上方青色的帐顶。
嗯?她不是在小阁子里和师兄与两位姐姐喝酒吗?
怎的睡下了?
再说她房中的帷帐是缃色的,不是这个色儿啊?
倒是谢珣寝殿的帷帐是青色的。
嗯?
这好像就是谢珣寝殿的帷帐!
耳边忽然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姜荔雪慢慢转过头去,便瞧见枕边一张玉样容貌的冷峭俊脸,纵使双眸闭着也能瞧出眉眼的精致,鼻梁挺秀好看,嘴唇略有几分轻薄,每每紧抿时,便自有几分说不出的冷意……
姜荔雪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一颤,“咻”地吸了一口凉气,混沌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
她怎麽会在谢珣的寝殿内?且与他同床共枕?
太吓人了!
她当即坐起身来,因着动作太猛,醉酒后的脑袋不可避免地晕眩起来。
她抱着脑袋好不容易等到晕眩过去,正要爬下床时,腰上忽然缠上一只手臂,对方一用力,她便被勾了回去,背对着落到了一方温热的胸膛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