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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晚晴摇摇头,“我去看看。”
她被玉澜搀着出去,简单洗漱过后匆匆赶到,金盏已经哭成了泪人。
“大少夫人大恩大德……”金盏将清晨的事一一说出,亦没忘了将昨夜陈氏与孟安礼争执的事说出来。常晚晴不用猜也知晓他们为何争吵,嗤笑一声:“所以就拿你们主子出气?”
“……何止呢。”
金盏掉着眼泪,“我们姑娘好性儿,自来说什麽便是什麽的,平日里在屋中受二公子奚落也就罢了,还要时不时受婆母刁难。三姑娘偶尔也会来寻我们姑娘说话,总是说些不好听的话……就连屋中的那些丫头都看不上我们姑娘。”
同在一个府中,松涛苑那边却全然不是这边的光景。同一日嫁人,常晚晴呼风唤雨,逍遥自在,而她们姑娘……
“别哭了,”常晚晴知晓了这些事,道:“你是个忠心的。玉澜,去给她眼泪擦擦,太医来了没有?”
孟拂寒跟在身后,见她衣衫单薄,为她将披风盖在肩头,“担心别人也莫忘了自己的身子。”
常晚晴转过头,很有些匪夷所思:“你们孟家人究竟是怎样的心肠,竟能这麽折磨人?”
“是他们孟家人,”孟拂寒纠正道:“与我不相干。”
常晚晴自己也知晓,只是听了那些话,自己心里也来气,难免说话便沖了些。知晓自己亦是迁怒了他,语气缓了几分,道:“你先去上朝。这屋里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不必担心我。”
孟拂寒拍了拍她的手背:“劳烦你了。”
他自来放心常晚晴,从来不怀疑她处理这些事情的能力。
她虽然偶尔任性,有些小性子,却在大事上很拎得清。包括昨日所思的那些,虽说与薛显有关,却实实在在是在为太子考虑。她看得清局势,只是还有些稚嫩,不懂如何利用自身优势将利益最大化,也不懂自己的丈夫与表兄究竟有怎样的本事,值不值得她为了他们的未来而忧心。
她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会用些让人想不到的法子解决问题,灵巧又可爱。只是在感情上太过迟钝。
但是没关系,他可以等。如今的他,
孟拂寒按着她的手心:“有什麽事,记得找我。”
常晚晴点了点头,见太医来了,匆匆赶了过去。
倪馨早已经见了红,稳婆往里头去了。她早産,人太瘦,身体太虚弱,胎儿个头又大,稳婆出来见了常晚晴,摇了摇头。
金盏一瞧便又要落泪,玉澜赶紧拉住她,不让她的声响扰了姑娘。
常晚晴闻言,道:“摇头是什麽意思,可尽力了?二少夫人如今是什麽状况,都不能开口说清麽?”
她表情不大好,那双眸淩厉地看着所有人,让稳婆都下意识怯了怯,才道:“大少夫人,二少夫人这是使不上力……”
常晚晴按了按额头,让太医进去为她把脉。
太医得出的结果同样不乐观。
倪馨没有力气,连劲都使不上,只能下催産的药。可这样的药伤身,只怕对倪馨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有些太过艰险。
常晚晴蹙眉:“就没有别的法子了麽?”
那太医平日里也时常为她看诊,本事她是清楚的。这般问着,也不过是让自己有些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太医叹口气:“二少夫人是早産……胎儿又大,好在胎位正,胎相也还算有力,下官为二少夫人施针试试,若再不成……必须得用了。”
常晚晴深吸口气,道:“劳烦大人。”
太医进屋为倪馨施针,常晚晴冷着面容,看着院内不知该做些什麽的衆人,寒声道:“夫人呢?”
“夫人受了惊,”有一侍女小声道:“这会儿在屋中歇息。”
常晚晴气笑了,“儿媳生育又不是她生育,她是没见过要生産的妇人吗,有什麽好惊吓的?去叫人请夫人来。就说是我说的,若是不来,就连人带榻一起擡过来,在这儿歇息。”
“孟承望人呢?”她道:“罢了,不必多想便知晓去了何处鬼混。安四叔,去给他抓回来。”
安四叔领命去了。常晚晴守在门口,听着里面弱弱的哼声,眉头紧皱。
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情况自然说不上好。玉澜宽声道:“姑娘,生産这事儿惊险,但旁人也急不来。奴婢知晓姑娘心善,记挂二少夫人,但也要珍重自个儿身子,姑娘昨夜便没用多少,该用些早膳垫垫肚子。”
常晚晴顺了口气。
她含下玉漱送来的几块甜糕,腹中有了东西,精神也好了许多。当即道:“给二少夫人也送一些,藕粉或是甜粥的,再不济从我库里拿些老参,让人喂下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