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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两人大吵一架,摔了不少东西, 闹的阵仗极大。孟承望不知在外去了何处不在屋中,那倪馨挺着肚子只敢站在一旁装鹌鹑。唯一敢说话的是女儿孟月珊。
想到孟月珊,陈氏又是一阵气闷。
她是想要孟月珊嫁给姐姐的儿子。八皇子与她年纪相仿,又知根知底,有这样一层亲缘关系在,又是皇子妃,未来封王去了封地,便是说一不二的女主人。
可孟月珊前几日竟不知从何处听来了些有的没的。得知皇后操心太子殿下婚事,竟然动了念头。
她知晓自己胜算不大,便想要阿娘去劝说常晚晴。
有常晚晴开口,皇后定不会拒绝。
孟月珊表情倔强:“便是当不成太子妃,做一个侧妃也好啊!日后太子登基,好歹也是妃位。”
她想当宠妃,却要她向常晚晴低头,甚至讨好。
陈氏做不来这事,也咽不下这口气,只好一个劲儿地责她没出息,竟放着好好的正妻不做,要去与人做妾!
是太子又如何,往后宫中佳丽三千,莺莺燕燕,她那单纯可爱的女儿如何能在深宫之中活下来?
偏生孟月珊不懂她的苦心,只道她不愿相帮,与她生分了。连着劝和父母,也都偏帮孟安礼。
这日子当真憋闷。
天还没那麽热,可陈氏已经让人摇着小扇,屋中放了冰。瞧着天色渐亮,她才道:“她人呢,还不来?”
戴妈妈自然知道陈氏说的是谁,赶忙遣了人去问,没过一会儿,终于将人带了来。
此时旭日初升,光芒刚覆盖大地,时辰尚早,即使是初夏,对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来说,难免有些凉风。
可陈氏一直在屋中,又心火难消,屋中摆着的坚冰透着森森寒气。倪馨一进屋就打了个哆嗦。扶着她的金盏大气不敢出,却还是强忍着心头战栗,软声道:“夫人……求夫人怜惜,我们姑娘如今有身孕,受不得寒。”
陈氏眼都未擡:“我当年生育的时候,可不曾似你这般娇气。”
她生孟承望的时候也是夏日,那冰摆了满屋才堪堪止住汗水,何曾似她那般娇弱。流水般的补品送了过去,却还是整日病歪歪的,不知在装什麽。也不知使了什麽计谋,那常晚晴这样蛮横刁蛮的人,竟然不曾折腾她,光此一条,便知晓她也是个有心计的!
她看倪馨怎麽看怎麽不顺眼,“你那好嫂嫂不是给你请了太医瞧麽?怎麽还是成日……”
倪馨垂首,唇色有些白:“太医说,是心病。”
“心病?”
陈氏不屑地扔了团扇,“我们孟家好吃好喝地给你侍候着,你能有什麽心病?早不病晚不病,在那下三滥的地方没病,被养在外头的时候没病,偏偏嫁进来开始病了。你是不是当我傻呢?”
就是戴妈妈也听不下去了,自家二少夫人早先沦落教坊司哪里是能日日挂在嘴边上糟践人的。戴妈妈为她揉了揉肩,道:“夫人……这孕中有忧思也正常。”
“我说什麽了?你们一个两个,都要来堵我的嘴。”
陈氏道:“她没本事留不住人,让承望日日在外头不着家,成了婚也不见好好规劝着夫君上进,这科考无名,前途未蔔。她以为能攀上皇后,什麽郡主的,就能一辈子无忧了?我告诉你,常家那位也不是好惹的,今日对你好,谁知晓是为了什麽?”
常晚晴那日说的话她可听进去了。什麽孟拂寒在外征战,说不定便伤了身子,日后子嗣若有问题,可不得盯着这位的肚子麽?
倪馨全程站在旁边,为她摇着扇。陈氏闭了闭眼,别的不说,起码倪馨听话,不会顶嘴,总比那口蜜腹剑的强。
说到口蜜腹剑……
陈氏摇摇头,忽然意识到常晚晴近来有些安静,不知又在憋什麽坏水儿。她正欲说什麽,便听那金盏道:“姑娘,姑娘!”
陈氏睁开双眼,眼见着那团扇掉落在地,倪馨面露痛苦之色,本就惨白的唇有些枯败的感觉,让人瞧了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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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盏小小的身躯不知怎麽有那样大的力气,硬生生闯入松涛苑中,看着娇小瘦弱的姑娘满面泪痕,哭喊道:“大少夫人,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们姑娘……”
玉澜听了,立刻进屋禀报了常晚晴。常晚晴还没太醒,昨夜睡得有些晚,这会儿脑袋有些昏沉,听得倪馨早産,才一个激灵。
“早産?”她道:“好端端的,怎麽早産了呢?”
她起身,孟拂寒侧身先起了来,看她趴着起身的模样,便只她还未睡醒,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下床的时候茶点一脚踩空。
睡得太舒服,腿脚都有些发软。孟拂寒叹了一声,将她扶好拉起,道:“遣了太医去便是,你若困就再歇一会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