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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晚晴坐在哥哥身边，腆着脸硬气道：“也不喜欢哥哥这样不茍言笑的，瞧着冷冰冰的，夏日里都不用冰鑒了。”
岑璋冷淡地看她一眼：“那你喜欢什麽样的？”
“嗯……”她沉吟半晌，认真思索：“我喜欢能与我把酒言欢的五陵少年。要风度翩翩，才学出衆，相貌俊朗，温润如玉……啊！最好能才高八斗还满心满眼都是我的。”
“你要的究竟是夫婿，还是神人，”岑璋皱眉：“要求这样多。”
“哪里多了？”
常晚晴歪着脑袋：“连这些都做不到的，有什麽资格娶我呀？我就喜欢一身文气的，最好一身白衣风姿潇洒……”
她念叨了一会儿，最后道：“我还是喜欢读书人。哥哥你说，读书人里最厉害的，就是状元了对不对？”
“状元？”
岑璋笑了声。
常晚晴不觉得有什麽问题，历来能成为状元的，那都是大才，一定程度上也反应了他不畏读书艰苦。这样的人总不会差太多的。
“喜欢状元？”他道：“很可惜，今年的状元已然五十有六，孙子都快成婚了。”
岑璋摇头：“没想到阿晴还有这般癖好。”
常晚晴瞪大双眼，半点没意识到门外亦有人声。
太子身旁的常侍王承缓缓走出，道：“小孟将军，太子正与永淳郡主议事，还请小孟将军移步偏殿，稍作歇息。”
孟拂寒一时之间并未回答。他只是垂首，看了看不同于读书人握笔的手，练武留下的痕迹。右手手背上的伤疤宛然，与如玉君子相隔甚远。
他扬唇，淡声道：“不必了，王公公。只有一物代请殿下转交。”
“转交给……永淳郡主。”
红珠是常翎驯服的。
他只是经手养大，本质上，与他没什麽相干。就如同她与他也不相干一般。日后想来，也不会有所交集。
孟拂寒很难形容当时的心情。只是有些失落，他想，这算不上什麽。
从北疆回来的他，身上俱是能御寒，又能抵御风沙的款式，与风度翩翩扯不上关系，甚至在她看来，也许还有些土气。他满身伤痕，浑身戾气，自然也做不到温润如玉。她不喜欢他这样的人也是正常的。
他只是有些可惜。
可惜什麽呢，他也并不清楚。
只是在许久以后的某一日，他才意识到在那日之后，每回穿衣，都无意中挑选了带有青竹或是云纹，色调浅淡的衣衫。
有些影响早已深入骨髓，只是无人知晓，无人在意。
他做不到对薛显视而不见。
但在他的名字从她口中吐出之前，孟拂寒本可以保持平静。
常晚晴的睡姿算不上安静。不知梦到了什麽，眉头蹙得有些紧，指尖也抓在锦被上，用力到指尖有些发白。
孟拂寒靠近几分，听她口中喃喃。
“孟……”
“孟拂寒……”
他倏然低头，在她额角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起码她如今还在他身边。
躺在她身边的人，是他。
他伸出手，将她揽进怀中。睡熟了的女子并未醒来，软软靠在男人胸前，继续沉入梦乡，紧蹙的眉头松了几分，像是安了心。
孟拂寒拍了拍她的背，宽声道：“我在。只要你需要，我就永远在。”
……
常晚晴是被吵醒的。
此刻还远未到她平日睡醒的时辰，孟拂寒都还未起身离开，她恍惚睁眼，坐起身来。
院子里传来的声音，一声声匆促叫喊着：“大少夫人，求求您——”
与此同时，玉澜也推门进了来，顾不得那麽多利益规矩，面色难看得紧。
“夫人，出事了。”
第 41 章
第41章
春末夏初, 天气略带着些闷热。
陈氏早早便醒了，心中烦躁。披上衣裳便去了外厅，不悦道：“什麽时辰了？”
“还早着呢, ”陈氏身边的戴妈妈还有些困倦，却也不敢误了差事, 知晓陈氏近来不顺意，只道：“夫人不多歇会儿？”
“谁歇得住？你是不知……”
她不顺气得很。
放榜几日, 自家儿子榜上无名已是让她面上无光。为着这事儿, 孟安礼与她也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指责她太过溺爱，不分是非, 硬生将儿子惯坏了。
她满心委屈。当年孟安礼穷小子一个，又有那样的事, 是她不计前嫌，嫁给了他。他一个并州来的乡下人能有今日，全靠她们陈家帮扶。
当年她执意要嫁给他, 不知吃了她爹娘多少数落。
如今倒好, 现在她爹去了，姐姐陈贵嫔在宫中也不受宠，守着一个八皇子度日。可他孟安礼却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这些年来依靠着陈家多年的经营在户部坐得稳稳的。这些日子不知做什麽, 彻夜不归, 多问几句都不成。起初还愿意搪塞几句, 到了后来, 几乎就是明晃晃的斥责与嫌弃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