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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也把阚佩越推越远。
回望之前的岔路口,阚园园陡然有些后悔——假使用更加温和和委婉的话语,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干脆利落的脚步声,斩断了她幻想的所有可能。
阚佩从厨房出来,把洗好的餐具摆在桌上。他对着阚园园笑了一下,接着一言不发的将蛋糕切成两半,一半分进了阚园园的餐具里,一半归给自己。
他坐下,将一根彩色的蜡烛插到自己那一半的蛋糕上,用打火机点燃。
明明没有关灯,但是阚园园却觉得蜡烛太亮了,亮得让她看不清阚佩的脸。
她闭上眼睛揉了揉,再睁开时,蜡烛已经被吹灭了,阚佩脸上的笑容真实了许多。
今天不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只是明天阚佩就要离开了。
“知道我许的什麽愿望吗?”
“……”
“我许愿,让我的人生彻底改变。”
阚佩看见阚园园一时变得惊慌无比,她的眼底是他的影子,却像是见到了什麽极为恐怖的东西。
她的胸腔因为悲愤开始巨大的起伏,最后,她挥动着麻木僵硬的手臂,将面前的蛋糕砸向阚佩,颤抖地指着门口,怒呵:“滚!!”
……
阚佩低头起身,抽了几张卫生纸勉强擦掉一部分蛋糕带来的污渍。
他把自己那份还插着彩色蜡烛的蛋糕推到阚园园那儿,“慢用。”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外面下起了雨。
室内随着关门声沉寂了下来。阚园园独自坐着,看着时钟过去了一刻又一刻,觉得安静过了头——还好今天,没有打雷。
阚佩望了望天,心说老天还是眷顾他,没有太雪上加霜。
他没有走太远,就在家楼下的烧烤店里。
说来也巧,烧烤店的老板就是那个小卖铺老板娘的丈夫。
老板一直是干这个的,在阚佩小升初后把烧烤店搬过来了。他们经常打照面,一来二去熟悉不少。
“来咯,你要的老三样。”老板亲自把烧烤盘端过来放到他的位置上。
“谢谢叔。”
老板靠着他坐下来,从衣兜里变出两罐可乐,“这是送的,这餐也给你打六折。”
阚佩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样的优惠要不起了。”
“别瞎客气,我又没直接把这顿请了。”虽然很想,但某人肯定不接受。
老板把易拉罐上的环拉开,专门给阚佩的那罐插了个吸管。
“叔知道,你明天就要走了。别嫌我啰嗦,你去到那边还是要好好学习,晓得伐?”
阚佩点头,应到:“嗯。”
“要给你妈争口气,她也不容易。你要多给她发消息,没事就打个电话回来。你要是有什麽事怕惹她担心,就告诉我,叔跟你一起想办法,你嬢嬢也一起想。”老板停了下来,灌了一大口可乐,打了个嗝,他睁大眼睛四处看了一圈,对阚佩小声道:“喝可乐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得告诉你嬢嬢哦。”
老板唯一的嗜好就是喝碳酸饮料,有段时间压力大,喝得特别夸张。老板娘生怕他喝出什麽毛病,明令禁止他喝任何碳酸饮料。
阚佩吃了一串掌中宝,懒洋洋地问:“叔你还信我啊?”
阚佩是老板娘明示的小眼线。老板知道,却只次次让他别说,阚佩次次都打小报告。
“……小崽子别太嘚瑟。”
“哈哈哈。”
因为下了雨,店里的生意不像往常那样热闹,那两三个打工仔们搬了小板凳围坐在一起,曲着腿嗑瓜子聊天,时不时哄笑一堂。
老板把视线从他们那收回来,又看向阚佩。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要转学,但是我相信你,你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决定。”
阚佩顿了一下。
小时候有一回确认了阚园园确实有事,所以无法过来后,烧烤店老板发现坐在台阶上的小身影不见了。
他三两步追出去,看见阚佩目的明确地往一个方向走。他不放心,悄悄在背后跟着,直到阚佩抵达家门口用钥匙打开家门。
老板这才反应过来,阚佩根本就知道怎麽回家,也有家里的钥匙,之所以执着等阚园园来接,只是要换取她的心软和母爱。
好巧不巧,阚园园的事情突然被顺利解决,于是阚佩前脚刚进家门,后脚阚园园也回来了。
阚园园先是撞见了跟蹤阚佩的老板,然后才发现阚佩已经到家了。
“是您把他送回来的吧?辛苦了,谢谢。”
那是阚佩为数不多的紧张的时刻,他的目光隔着刘海牢牢锁住老板,下唇被牙齿咬的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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