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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摸了摸后脑勺,憨厚地笑道:“不辛苦不辛苦,他乖得很咯。”
阚佩暗自松了口气,转身为暴露家庭住址的事情向阚园园道歉。
阚园园摆了摆手,好像忘了自己曾说过那样的话。
总之,这件事就被轻轻揭过去了。
雨幕下,小卖铺的老板娘打着生鏽的伞走过来。
老板把喝空的易拉罐往阚佩那儿一推,起身迎了上去。
阚佩也站了起来,“嬢嬢。”
“小佩来店里了?来多久咯?这天要降温了,得赶快回家哦,别冻感冒了。”老板娘进了店里,顺手把伞递给老板拾掇,她伸出手背探了探阚佩的额温。
阚佩没说话,为方便她的动作低下头。
老板娘探完后捏了下他脸颊的软肉,打趣到:“是不是还要打个电话让妈妈来接呀?”
“嬢嬢总爱取笑我。”阚佩无奈地笑了一下,正要说些让她宽心的话,店里又进来了人。
阚佩擡眼——是妈妈。
阚园园对他摊开双手,是毫无防备地準备迎接的姿势。她看到老板娘,好似恍了下神,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瓣,等甜腻的味道重现在味蕾间,才发觉嘴上还有没擦干净的奶油。
……
“不是说早点给我打电话吗?”她说,“佩佩,妈妈来接你了。”
番外三
小升初的暑假,余家父母把余烬送去一个数学竞赛集训营。
进入这个集训营需要先经过一轮考试,考生分数越高则费用越低,反之则越高。这里面有纯考进去没花一分钱的,也有完全靠砸钱塞进去的。
余烬不属于两个极端的任何一种,他考出来的分数对应的费用在余家的承受範围之内,并且还算合理。
去集训营是统一坐大巴车过去,余烬那天不巧发烧感冒了,为了防止传染,上车前他戴好了口罩。
他找了个稍微靠前的位置坐下,抱着明黄色的小书包倚着窗阖眼歇息。
口罩中浸染着病殃殃的热气,熏得他头昏脑涨。
过了会儿旁边坐下了人,好似跟他打了个招呼,但是余烬压根听不清,更提不起精神去回应,只是勉强擡起右手挥了挥以示礼貌。
旁边的人仿佛受到鼓舞,又开始叽里咕噜地说一堆话。余烬病得烦,却憋着一股劲儿不愿意去说明自己不舒服以换来稍微安静的环境。
他把口罩拉高,几乎要蒙住眼睛,头抵在前面座位的靠背上,昏睡过去。
醒来时,大巴已经在路上了。旁边的人还在对他说话,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能不能得到回应。
余烬看了眼手表,从书包中取出水杯和药片。他摘下口罩,慢吞吞地喝下一口热茶试温,接着把药服了。
旁边终于静下来。
“……你在生病啊。”
刚刚睡着后身上出了些汗,现在头脑清楚多了。余烬重新戴好口罩,转头打量坐他旁边的女生。
她那笨拙厚重的黑框眼睛,遮住了大半张脸。她的一头自然卷打理的不太好,看起来像炸毛。
女生注意到他的打量,大大方方地再次介绍自己:“我是陈晓钰,你可以叫我陈陈,我今年小学毕业了。”
余烬道:“我叫余烬。”
“你睡了一路,我们就快到集训营了。你是特别不舒服吗?”
余烬摇摇头,说:“还好。”
陈陈像是想到什麽,往后指了指道:“你睡着的时候我们选了班长,就是那个。”
余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一个坐在座位上正笑着给大家发糖的男生。
“噢。”
过了会儿,男生发的糖传到前面来了。余烬捏了捏,他分到的是软糖,青苹果味的。
他撕开包装纸,把糖含在嘴里。
陈陈拍了拍他,说到地方了。
*
“欢迎大家来到本期夏日集训营,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能在学习中有所收获……”
带班老师官方地发表了一小段讲话,接着领同学们去宿舍。
集训营的场地很大,因为每期招的人都有所控制,所以宿舍环境也相应得到了保障。
简单来说,两人一间,每间都有厕所和浴室,有空调和洗衣机,还有和床分开的桌椅。
余烬小同学中了个大奖,虽然在集训班上的排名是男生中的最后一名,但是排名现在是他们的学号,宿舍是按照学号逐步分下去的,所以结果是余烬自己住一间。
离下午上课的时间还有好一会儿,余烬放弃了去食堂吃午饭,收拾好床铺后就窝进里面,随着药效的发作昏昏沉沉地入睡了。
直到被宋女士打来的电话吵醒,余烬才反应过来还没给家里报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