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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雪垂,我给你一个时辰考虑,你若是不愿意说真话,你就永远离开这里。走之前不用跟我打招呼,更别说那些假惺惺的话来作贱我。”
极力质问
徐雪垂见对方要走,连忙用瘦弱的身形挡住了门口。
他神情有着不容置疑的认真,硬生生地挤出没有条文的誓约:“师父,我真的没有欺骗您。”
梁铅华阴郁的神色能让即将到来的暖春冰冻住,听到徐雪垂的话,速即拧起眉心。
他凝眉无限意,声线压低了几度,“油嘴滑舌。”
梁铅华的音量不变,但是旁人的耳朵能清晰地听出既强盛又持久的决心。
“我做过最愚蠢的事情,就是相信你。”
徐雪垂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敢先不管因果报应,不顾实际继续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对您一片真心。”
他在暗处握紧了拳头,全身上下翻涌的血液一直在喧哗。
徐雪垂默默地流着泪,边极力组织好完整的语言:“师父,您不要赶我走。只要您不让我走,什麽惩罚我都心甘情愿承受,尽管我并没有欺骗您。”
说罢,徐雪垂为了表示尊敬,身板直直地跪下,热滚滚的眼泪携带着光影,垂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对方没有着急开口说话,也没有费尽心思地揣摩内容,而是等徐雪垂的眼泪终止,才缓缓道来:“你很聪明,你以为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能博得我的欢心。”
越往下说,梁铅华心中愈发毫无波澜,连涟漪存在过的一秒痕迹都没有显露在水平面。
他神色平静,院子里的“池塘”已经替本人淹没了不该浮现的愠怒,表面只有一层淡淡的寒冷。
梁铅华微微冷笑道:“这些伎俩对于我来说是没用的。”
随后,对方眸色一沉,“徐雪垂,我不介意踩着你的尸体走出去。”
既淩寒又平淡的语气实在是让徐雪垂感到深深的难过。
徐雪垂身心同时抖了一抖,拼命地摇了摇头,“师父,我该怎麽做您才愿意相信我。”
梁铅华踩着光路直线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在他的前面,轻轻垂下眼帘,今日第二次看到徐雪垂又在流着泪。
呈现出面无表情的梁铅华没有暴露一丝情绪,见到对方在哭,烦躁地微微皱起眉头。
“从今往后不要再叫我‘师父’,你早已经不是我的徒弟。”
“你的眼泪是假的,没骗到别人就算了,别把自己给骗住了。”
许久,徐雪垂不再哭泣,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子,擡起绯红的眼眸,声音含带着浩浩蕩蕩的愤怒。
“师父,您把我当个废人看待也罢,但在这世上,除了阿姊之外,您是第二个绝对不能说我是无情之人。”
片刻,梁铅华不再注视,只是短短地看了两秒。
他冷冷地道:“你是不是无情人,我不敢笃定,因为你现在还不愿意说真话,坦坦蕩蕩地解释你是怎麽从我的防御网中逃离开的。”
徐雪垂拳头在阳光照射不到之处松懈,努力镇定神色,“师父,我并不知道是什麽缘故,之前几次光明正大地离开,也是和这次一样。没有收到任何的阻碍。”
梁铅华一动不动,深幽的眼眸包裹着太多难懂的情绪,薄唇顺着宁静的光线啓动,“前几次我故意没有设置。”
徐雪垂身心绷得很紧,反应速度很快,连忙为自己摘去了罪名,“师父…我猜有人在防御网做了手脚,您不如去检查一番,没準还能查到是谁干的。”
光线刺眼,梁铅华半眯着眼,道:“我查了,你是第一嫌疑。”
徐雪垂沉默两秒钟,哭腔尤为明显,再一次照仿刚才的动作当着对方的面跪了下来。
“……师父,其中必定有误会。”
梁铅华额头隐隐约约作痛,他叹了叹口气,无力地扶额回道:“你先站好,这件事我暂时不计较。你最好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
徐雪垂的四肢一下子充满了活力,也不哭,也不闹了,只有眼眶还有哭过的痕迹,其余能探究出悲伤的渠道通通消失。
他的笑容十分得灿烂,与光同尘,“谢谢师父!”
梁铅华还是那个规行矩步,不茍言笑的梁铅华:“不要高兴太早,私自出门是要罚的。”
徐雪垂拍了拍胸膛,清朗的声音萦绕在对方的耳畔,“没关系,师父,我已经準备好了,您尽管放马过来。”
梁铅华宁静地凝视满脸笑意的徐雪垂,则自己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剎那间,蹙起了眉宇。
“我罚你,你很高兴?”
徐雪垂虽然在外表没有看得出半分羞涩,其实背地里两边的脸颊在不断地发烫,晕染了思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