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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孩子了,”长兮说:“有得必有舍。”

“我与他说的前几句都听见了?”柳争扒开册子,说:“嘴硬心软!你明明放心不下他,也觉得他傻,恐他付诸真心再叫人给骗了。好好说嘛。你这样说,伤了他的心,再怕这孩子想岔了,适得其反。”

“你有这般见地,比我高明。”长兮拨开柳争的手,将册子压回去,说:“你这麽聪明,躺屋顶上装死算什麽?我应当洗了手站一边,与小七一道聆听你的教诲才是。”

“怎麽说两句就急?”柳争忙赔笑脸,说:“我觉得你适才说得好!说得对!我哪里会带孩子?我就是躺那儿听了你那番妙语,方才开了窍。只是孩子小,听不懂,那金豆子都要挂不住了,走时挪两步停一步,耷眉拉眼的,可怜坏了。”

长兮半晌没接话,过了会儿说:“他拿东西来了?”

“是啊,大包小包堆了一马车,路上风吹日晒的苦他都不想你吃,待你是一片真心的好。”柳争窥察着长兮的神态,说:“我叫他带回去了,你也用不上。”

“谁準你擅自做主?”长兮看柳争抿唇笑起来,方才知道着了道。

柳争说:“还是心软了是不是?”

“是啊。”长兮慨然承认,他后坐在椅子上,靠着背肆无忌惮地打量起柳争。

柳争心头一紧,生出股不详的预感。

“没有我长得好看。”长兮架起腿,十足十是个混账样。他轻佻地说:“我虽酒力不好,但是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那夜的事,也依稀记得些许……逗我好玩麽?”

柳争心慌了,说:“长兮……”

“别慌。”长兮像是能看进柳争心里,宽慰着说:“不找你算账,找你算些别的。那夜我拽着你不肯松手,记不全说了些什麽,却是不想你走,昔日京都分别,凉亭里你说,池莲花败前就能回来,”

长兮交叠起双腿,手搭在膝上,随着这番话又忆起些旧事心境。

千千结不见那段时日他总提不起精神气,觉得心里无端空了一块,却原来那既有对柳争失约的愤懑,亦有对不归人的怅恨,理不清的忧思犹如滔滔江水,长兮在洪流里根本寻不见自己。

那情感他自己也分辨不清。

即墨枝的浮果送得恰到好处,那夜床前两人相拥,不只有柳争一人明白了症结。

柳争在漫长的沉默里心如刀绞,说:“我混蛋。”

长兮说:“我喜欢你。”

“从很久很久之前,”长兮坐起身,撩起右手袖子,白皙的腕骨在昏暗烛光下更觉纤细。他指尖搭在上面,说:“或许千千结也不能影响我。”

长兮擡眸,看着柳争的眼睛,又重複了一次。

“我喜欢你,哥哥。”

柳争叫这一声给杀死了,心痛胜过了欣喜。

外头起了微风,从门窗溜进来,将桌上的宣纸吹落了一地。长兮缓慢地朝柳争伸出手,隔空点了点他眉眼,柳争牵过那手指,俯下身,带着那微凉的指尖摸到自己的眉眼,顺着那立体的轮廓一寸一寸摸下去。

“我混蛋!”柳争捉着那指尖,摸到脸颊时带着那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骂道:“我混蛋!”

长兮说:“你混蛋的时候多了,每次都要给自己来一巴掌麽?”

“那些是我与你玩笑,”柳争心里难受,低沉地说:“这件事却是该打,该抡圆了胳膊打。”

长兮便说:“放手。”

柳争松开手,安静地闭上眼睛等。他上半身掠过桌面,扎起的长发随着前倾从身后落到肩头,垂在桌上。他闭着眼睛,平时藏在眼角眉梢的佻达就都不见了。

长兮想,确实如即墨枝说的,这人该戴个鬼面。

最好是青面獠牙的!

柳争闭着眼等了半晌,不见动静,便偷睁开一只眼,他见着长兮闭眸靠过来,没来得及反应,唇上便覆上一片柔软。长兮撑着桌,笨拙得像只幼兽,把自己的心意尽数隔在这吻里,让柳争看明白。

他今夜就要把话讲透彻,将心意剖白。

柳争有点愣神,想起自己暗里无数次向长兮示好,却从没和长兮说起过‘喜欢’。比较那夜醉得晕乎乎耍着赖不让他走的长兮,此刻这言语平淡的人更让他心如针扎。

柳争险些忘了,初遇着长兮时,这人还是个会被三言两语就哄骗去赌场的人。如今长兮座谈起正经事,甚至比柳争这个多活几千年的人还要沉稳。实则沉稳这词不準确,应该是冷静,是旁观者的那种冷静,是超脱事外的冷静。

长兮有很多东西都不懂,尤其是複杂的感情,这会让他在很多时候看上去显得冷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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